“家賊窩!” 淩清乾立即去找父親給予藏在中衣夾層內的藥水小瓶,這才感覺胸口被紮後觸碰的疼痛,除了一些玻璃碎渣,哪還有藥瓶。 原來這是父親給自己的一封密信! “家賊窩...家賊窩... 嗯?莫非是父親常帶自己夜間去掏的家賊窩不成!” 淩清乾立即想到了與家賊窩有關聯的地方,家賊窩裡難道是給我放了什麼東西?有什麼是需要密信告知而又不能當麵給的呢? 怎麼也理不出個思緒來,想著想著,極度疲勞的淩清乾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隻覺腦海中,神魂最深處好似多了什麼,陰氣彌漫包裹,想去探究,卻隻有無盡的陰暗、冰寒及腐敗... 淩清乾越去探索,便越是感覺陰寒,就在即將被徹底冰封時,他猛地驚醒了過來! 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 這要被徹底冰封的感覺也不知是夢,還是受這夜晚中狹窄洞穴的陰寒所至。 他和弟弟自幼習武,還時常要忍受父親所配藥浴的煎熬,是以身體恢復能力較強,一般的跌打損傷,睡上一覺,都能恢復個七七八八。 此時除了左臂尚不能動,其餘傷勢已是沒有大礙。 活動了下能動的手腳,淩清乾小心的在這狹窄蹩腳的洞穴中騰挪,來到被幾塊石頭堵住的洞口處。 洞穴外天將亮未亮,仍是寒冷,風卻已歇了,沒了夜間的寒風刺骨。 靜靜傾聽了下周遭環境,這才小心搬開洞口碎石,又謹慎在洞口等了片刻,哈氣搓了搓手腳,忽然猛地竄出洞口。 竄出的瞬間,淩清乾一手撐地,回旋掃腿探路,豹子般出洞又迅速折返,緊貼身後城墻防禦。 “啾啾...吱吱...” 除了零散蟲鳴,四下靜悄悄的並無聲響... 此一番動作雖行雲流水,但對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卻多少有些超標。 四周安全,放下心來卻也未放鬆警戒,他又喘了幾喘稍稍平復,保有餘力地起身。 看了看城墻根兒處那狹小洞口,犯起了嘀咕。 ...這城墻據說有陣法保護,又怎會平白出來個洞穴? 況且縱是有些碎石填補,卻也談不上隱蔽,也不知那幾名紈絝是怎麼眼拙錯過的,且這城墻破損洞穴又如何未被巡邏兵卒發現... 停了這些無用腹誹,淩清乾警戒著四周,將洞口用碎石堵好,悄悄沿著城墻根兒小心向前走去。 畢竟十五年來親身經歷了很多無眠的夜晚,這個世界每到夜晚,尤其月圓之夜,經常有異獸、兇獸甚至屍鬼會盤踞在人口繁盛的城池周邊,時不時的攻擊城墻及未能及時進城的商旅,由不得他不多加小心。 謹慎走了有半刻鐘,他終於望到了前方那巨大的城門樓及翁城城墻,頓覺安全感倍增。 急急向前搶了幾步,當走過翁城外墻,一下便看到了城門口,正滿臉焦急向城裡張望的淩鈞鋒三人。 淩清乾心中一暖地看去時,一大兩小的三人也同時看到了他,為首那強壯壯漢立馬幾步搶了過來,看向淩清乾搭了著的左臂。 “乾兒,這是怎麼了!” 淩鈞鋒不由分說的急忙將他按到了一旁的拴馬樁上固定好。 “坐穩,放鬆,我來幫...” 哢! 還不待說完,淩鈞鋒突然發力,淩清乾的左肩處哢的一聲便正骨復位。 ...呃...您好歹給個招呼... 淩清乾腹誹中試著活動了幾下,雖未恢復如初,竟也真的不礙事了。 “四大爺,讓你們等急了,我還有件要緊事兒,去去就回,你們再等我一下。” 不用問他也看出自己一家這是被城中清理出來,定是雙親那出了什麼變故。 來不及解釋,他將已刮碎成條的上衣扒了,胡亂擦了擦臉上血汙後包裹住“頭盔”,交給旁邊仍是擔心不已的少女淩坤素,接過其遞來的新衣服套在身上,卻正是稷下學宮的學服。 拍了拍弟弟淩清烈的肩膀,點頭示意無事,便匆忙向城門跑去。 淩鈞鋒雖想繼續詢問,可也知這侄兒曉得輕重,便沒去阻攔,帶著兩小又擔心地守在了原地。 淩清乾身體恢復大半,速度驟然提升,急急跑向剛開的城門,此時天還未大亮,路上尚無行人,正是去查看家賊窩的好時機。 隻盯著小商小販的守門兵丁剛剛將城門打開,見他穿著稷下學宮的學服,打著哈氣的並未曾理會,淩坤素真是聰慧,此時怕是隻有這身衣服還能無礙進出。 淩清乾穿過翁城,匆忙向裡狂奔,卻險些與斜下裡竄出的一人撞個正著!來人亦很是匆忙,似是正急著出城。 “抱歉!抱歉!” 這人臉頰瘦長,滿臉麻子一對鼠須,鬥雞眼中原本憤怒的情緒,待看清了淩清乾麵孔後,竟驚詫中帶著一絲喜意。 見淩清乾道歉,鼠須麻臉漢子忙滿臉堆笑道: “不...不...不打緊。” …竟還是個磕巴... 他看著淩清乾遠去,又看了看等在城門處的淩鈞鋒三人,忙與似是熟人的守門兵丁耳語幾句,便撒丫子向城內跑去。 淩清乾隻覺這人看著熟悉,影影綽綽好似在什麼地方見過,但此時兩世記憶疊加渾噩,又時間緊迫,滿心思都是家賊窩的他無暇多想,隻顧匆匆向城內目的地跑去。 城中霓虹尚未熄去,不過全息投影般的幻術美人兒、小生們卻早已沒了蹤影。 “新出鍋的包子,餡兒大實惠,一文符錢一個...” 聽著遠處小二的吆喝,嗅著飄過的香味,囊中羞澀的淩清乾隻能揉了揉咕咕不已的肚子,咽了口口水,繼續向前。 風一般穿過西城兩條街道,隨著播放著各種法器宣傳廣告的廣廈巨幕漸漸遠去,周圍房屋已逐漸破敗蕭條起來,他家便在這西城貧民區的幾處街坊外。 又繞過了幾處早早出攤滿是合成菜味的早餐鋪子,最終來到了常跟著父親掏家賊的那趟房舍。 至於他家的租處,他連想都未敢去想,既然父親用這種形式傳信兒,四大爺又帶著弟弟和淩坤素等在城門口,那家裡肯定是不用回了。 此處是一趟屋舍後身的背街,各種生活垃圾隨處堆放著。 眼見胡同中並無人影,他也未敢大意,規規矩矩的像往常一樣,先掏了幾個空的,才來到父親經常有收獲的那個家賊窩處。 警惕地看過左右,立即跳起搭上了房簷,想著速戰速決的他剛將手伸進去,便傳來了刺骨疼痛! 好似之前洞穴那三隻利爪的錦雞利觜追來了一般,他急忙一抖手,反擒住那連著利觜的脖頸。 借著昏暗的光亮向窩中看去,兩眼相對下,竟見一隻滿眼狠戾的家賊也望向自己。 家賊也就是麻雀,專在屋簷、煙筒等處掏窩建巢,影響房屋使用壽命不說,還常常啄食吊在屋簷下的苞米穀物。 被老一輩人稱呼為家賊,而摸家賊也成了貧民區為數不多的真正肉食來源。 不過他手中這隻麻雀卻與以往和父親一起掏的大不相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要更大、更粗,更黑一些,尤其那一副利觜,更是烏黑鋒利,好似金屬一般。 僅僅被啄了一下的手指,立時就見紅流出好多血來,顧不得疼痛,淩清乾繼續查看,巢穴裡邊很是狹窄,讓他一眼就看到了與麻雀擠在一起的一塊黝黑鐵牌。 “果然有!” 淩清乾大喜!立即一把將鐵牌一塊撈在手中,恐遲則生變,他鬆手就要跳落。 “住手!乾什麼的!” 忽的一聲大喝,被嚇了一跳的淩清乾剛想踢出的一腳,卻又硬生生地收了回來,姿態倒恰好宛如受到了驚嚇一般。 一個不穩便被來人一把撲倒在地。 來人一身捕快衙役服飾,手腳也算利索,見他這般“不堪”,抬手就要將淩清乾擒拿。 “城內宵禁剛解,就卡著時辰出來,你倒是個勤快的,看來也是個慣偷!” 淩清乾哪敢得罪,自古民不與官鬥,一個不好,連城外的三人都得跟著吃瓜烙,若是父親在家時,與他們尚有著幾分交情,還能有點情麵,現在嘛... 人走茶涼... “大人,您明見,我是稷下學宮學生,就是肚子餓急了,來掏個家賊...家雀兒吃,沒偷東西。” “還說不是賊!少廢話!其他衙役馬上就到! 是不是學宮學生你說了不算,這衣服怕不是剛偷的,身後藏什麼呢!把手慢慢拿出來!快點!別跟老子耍花樣!” 淩清乾無奈,隻得將藏於身後,死死抓住麻雀的手,一點點緩緩向前伸了出來...
第4章 抓賊(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