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言罷當即對蘇澈接下來直至縣試到來之前的時間進行了完善的安排,蘇澈也因此感受到前世如同高考那般的緊張的氣氛。 雖是不知道孔異和蘇占文為何會突然如此,但他猜測這其中的變化必然有什麼緣故,二人不願意說出隻怕也有二人的道理,如此蘇澈也沒有多問。 就這般經過了將近一個月的上午誦讀四書,下午讀書練字,夜晚挑燈苦讀的緊張的生活之後。 這一日清晨,蘇澈肩掛行囊與一眾蘇氏族學的孺子在蘇占文的帶領之下出發前往到此行參加縣試的目的地莆田縣城。 “既是眾孺子均已到齊,那我便帶著這些孩童去縣中了。” 蘇占文看著麵前的孔異和一眾族學的其他人,拜別道,原本此番去往縣城參加縣試當是孔異帶著一眾孺子前去才是。 畢竟孔異身為眾孺子的先生,這些孺子尚還年幼,未免發生意外自是需要讓其帶著前去。 但此番參加縣試的孺子都是蘇氏的族人,未免孔異一介童生在縣城之中遇事難以處置,更沒有說的上話的官府中人,蘇占文思來想去之後便決定此番還是自己親自前去為好。 孔異聞言作了一揖,道:“恭祝蘇兄此番前去帶領我山中弟子旗開得勝,孫山有名。” 孔異說完,其身後的一眾山中的幫閑也是大聲道:“恭祝孫山有名!” 蘇占文聞言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上了馬車,在兩個小廝的隨同之下,帶著一眾蘇氏的孺子踏上了前往縣城的道路。 蘇澈自然也是在這一眾孺子之中,“蘇氏一族還真是看重此次的縣試。” 坐於馬車之中,聽著馬車車廂不斷發出的“吱呀”的聲音蘇澈不由得如此想到,此番蘇占文帶領眾孺子前去縣城參加縣試從蘇氏中抽調了兩張馬車以作代步。 畢竟莆田縣城距離鎮子的距離不算近,且此番前去參加縣試的學子大多都是孺子,最大的也不過十二歲,若是放任這些孺子自行前往隻怕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耽誤考試。 引路的馬車裝飾較為華麗,藍色的布帳覆蓋著車廂的四周,那藍色布帳看起來頗新,似乎使用的時間並不算久。 藍色的馬車車廂之中隻有蘇占文和兩個隨身小廝在其中,相較於蘇占文所乘坐的馬車而言,緊緊跟隨在藍色馬車身後的褐色馬車卻是顯得尤為老舊。 一行十數個孩童一個緊貼著一個,顯得頗為擁擠,但即便是如此,也是使得一種孺子的好奇心大發,這輛馬車固然老舊。 但在大明,馬車可是個稀罕物件,尋常人家使用不起,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些孺子進到了車廂之後也不去理會是否擁擠,一個勁的觀察著四周,不時還低聲討論。 “我聽說馬車造價頗為昂貴,尋常人家根本難以承擔所需要支付的銀子,卻是不想我今日竟是能夠得以乘坐。” “那是自然,我等什麼身份?我們可是即將要參加縣試的讀書人,若是不乘坐馬車如何彰顯我等身份?” “看來主脈也是頗為看重我等,以致今日用馬車送我等前往縣城參加縣試。” 車廂中不少孩童在竊竊私語,但這馬車車廂之中人滿為患,便是小聲言說聲音也是落在了眾人的耳中。 “這些學子卻是不知,今日前去參加縣試的眾人,卻是不知能有幾人榜山高中,幾人名落孫山。” 看著一個個頗為興奮自傲的稚嫩的臉,蘇澈心頭不由得如此想到,大明的仕途科舉尤為殘酷,便是窮經皓首一輩子到最後能不能得到一個秀才的功名也是個未知數。 是以一眾學子隻怕也就隻有參加縣試的時候才是最為興奮和自傲,等到考試的次數多了隻怕隻有忐忑了。 “真是一群鄉巴佬,瞧你們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就在此時,擁擠的孺子中傳來了一道嘲諷的聲音,蘇澈循著聲音看過去發現了一個熟人,原來那說話的人赫然就是先前攔過蘇澈的蘇興令。 “他竟然也在這一眾孺子之中!” 蘇澈好奇的想到,按照蘇興令的家世,定然不會缺少車馬,卻是沒想到,他此時也跟著一眾孺子擠在一輛馬車之中,隨行的還有他的兩個狗腿。 “蘇興令,你說誰是鄉巴佬?你嘴巴給我放尊重些!” 蘇興令剛一說完,立即便有這樣的聲音傳來,蘇澈扭頭看去,原來是這一眾孺子之中年紀最大的一人名叫蘇興慶,他已是年滿十二,身形相較於十四五歲的孩童來說也是不遑多讓。 蘇澈在族學之中算是超然的存在,畢竟無論是孔異和蘇占文都時常和他接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故而他卻也是沒有混入到一眾蘇氏的孺子當中,但即便是如此,卻也是不妨礙他知道二人乃是族學中的小霸王一樣的存在。 一個武力強,一個家世大,同為蘇氏族人彼此之間有些許整頓也是實屬正常,故而山長蘇占文也不太去管二人的爭端,隻嚴令告誡二人不許在族學生事,出了族學,蘇占文也不會管這孺子之間的胡鬧。 蘇興令管不住自己的嘴嘲諷那些孺子,素以族學帶頭大哥自居的蘇興慶又如何會忍讓,二人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自然也是一個看一個不順眼。 蘇興令在車廂中看著身材比自己高大不少的蘇興慶,也不敢多言,隻外強中乾的嘴硬道:“蘇興慶,我等皆是讀書人用無武力解決事情不過是匹夫之勇,不足以道,要比,咱們就比比縣試成績如何?” 蘇興慶聞言,也不願在此處當著這麼多人示弱,當即道:“比比就比比,你且說要如何比試!” 蘇興令聞言轉了轉眼珠子,然後看到縮在一旁的蘇澈便指著蘇澈道:“我等就以他為比試,若是誰的排名要比蘇澈高,誰就算是獲勝,輸了的人從此見到對方要繞道走,如何?” 蘇興慶看著蘇澈,實際上在族學中也是聽過蘇澈的事跡,但他卻是並不認可,他隻認為那是他不在,故而使得蘇澈這個豎子成名。 因此他氣笑道:“蘇澈在族學中不過是一個騙吃騙喝的騙子,你竟是想要用他為基礎來比試,雖然我並不願與他有所瓜葛,但既是你想要如此比試,那便就這般定下,若是誰輸了見到對方就要繞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