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虧得大夥不是一群養尊處優的讀書人,若是不然今日的顛簸隻怕要使得不少孺子拖著嚴重的不適去參加會試。 對於蘇澈來說,一路上的顛簸雖然讓他十分不舒服,但僅僅如此,倒是一直盤坐的姿勢使得他的腿腳有些發麻,故而聽到車夫吆喝的聲音之後,他並未第一時間走出車廂。 對於其餘孺子來說,此番到達縣城是他們今生的第一次,故而外麵駕車的車夫一吆喝之後一眾孺子便急不可耐的的出了車廂。 如此倒也使得蘇澈有了更大的空間可以伸展一下腿腳,待得腿腳慢慢恢復,他站起身來往車廂外走去。 “縣城的城墻似乎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高大巍峨。” 看著眼前聳立的城墻和城門上挑起的牌樓,蘇澈如此想到,他來自於後世,後世無論是科技還是工具都遠超如今的大明太多太多。 故而便是萬丈高樓在尋常人眼中也不過如此,然而在如今的大明,其生產力和科技與他前世相比自然遠遠不如,如此自然也不可能建造要比前世所見過的房屋更加高大的城墻。 “這便是我興化府莆田縣的城池了,是不是十分高大。” 此時,蘇占文也是從另一張車廂中走出,他身穿長衫身後跟隨著兩個小廝,他們一左一右站立在蘇占文的身旁隨時等待著蘇占文的吩咐。 見到蘇占文朝自己走過來,蘇澈朝對方行了一禮,恭敬的道:“見過山長。” 蘇占文聞言點了點頭,他對一眾孺子道:“這便是我大明的莆田縣城,爾等望之是否有高不可攀之感?” 大夥聽到蘇占文的話並未有人回答,但他們眼中的震撼卻是無言的在告訴蘇占文他們已是被眼前高大的城墻所震撼。 看到大夥眼中的震撼之色,蘇占文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轉而說到:“然而莆田縣城固然高大,但卻不及我福建省的直隸府所在福州府的城墻,爾等若是能夠通過縣試、府試、院試,便能參加會試,一見我福建省之直隸府樣貌。” “而眼下,就是爾等能否有那麼一天的第一步!” 蘇占文神色振奮的道,他的一番話其中固然有激勵一眾孺子的意味在其中,但何嘗又沒有激勵自己的意思。 對於一眾孺子來說,能夠去往福州府參加鄉試是他們如今的追求,而對於蘇占文來說,去京城參加會試便是他的畢生追求。 蘇占文說完,一眾孺子神色振奮,一個個皆是摩拳擦掌,都準備好好的在即將到來的縣試之中盡全力發揮。 “走罷,進城。” 隨著蘇占文的一聲令下,一眾孺子在他的帶領之下朝著城中走去,此時天色正明,絡繹不絕的商販、衙役、行人與百姓從城門進進出出,熱鬧非凡充滿著生氣。 蘇澈一進入到城中不久便聽到了道路兩旁此起彼伏的小販叫賣之聲。 “包子,熱氣騰騰的包子,三文錢一個。” “蘇州特產發髻,隻需要二十文,都過來看一看了。” 他此前也曾經到過族學山下的鎮中去走動過,鎮中也有小商販叫賣貨物,但熱鬧程度和叫賣貨品的豐富程度完全沒有辦法與縣城相比。 城池固然並不算高大,但煙火氣息卻是十分的濃鬱。 縣城中的一切對於蘇澈等一眾孺子都十分的新奇,不少孺子皆是連連向車廂之外看去,大約片刻之後,蘇澈等一眾孺子所乘坐的馬車便跟隨著蘇占文所乘坐的馬車來到了一處客棧。 “到客棧了,爾等可以下來了。” 聽到蘇占文的話,蘇澈和一眾孺子下了馬車,一座兩層的木質房屋出現在他的麵前。 這處客棧高約六米,每一層的層高有三米多,樓房的大門處還用竹竿掛著藍色的布帛,上麵寫著“客棧”二字。 客棧周圍還開設著幾家鋪子,蘇澈還未來得及去看,客棧中便走出了一道人影。 “見過蘇公子和各位參加縣試的小公子們,掌櫃的事先得到了消息,已是將上好的房間打掃了出來,就等待著各位的到來。” 那店小二身材瘦弱,麵帶笑意的朝蘇占文作了一揖,然後說了一堆歡迎眾人的話。 蘇占文聞言點了點頭,便詢問道:“你家掌櫃的可在?” “回蘇公子的話,掌櫃在後院已是等候公子多時。” 蘇占文道:“既是如此,我便先去見你家掌櫃,你將此番參加縣試的我蘇氏族人安排好,做的好了,我會在你家掌櫃的麵前給你說幾句好話,給你多加些工錢。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店小二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盛,“既是如此,那就先謝過蘇公子了。” 蘇占文點了點頭,然後指著店小二對一眾孺子道:“你等先跟隨此人,此人會安排爾等住下,我先去見一見掌櫃的。” 他這麼說著,剛想踏出腳步,但旋即好像是記起什麼事情似的,然後收回了腳步,朝著一眾孺子神色嚴肅的叮囑道:“最後還要叮囑爾等的是,切莫私自外出,明日就是縣試之日,若是耽擱了縣試的日子你們這幾年苦讀的日子白白浪費可是怪不了誰!” 聽到蘇占文的話,原本有幾個心思靈動想要出去見識見識縣城繁華的孺子此時也是熄滅了外出的心思。 大夥雖然年少,但又不是蠢人,自然知道此番他們前來縣城最為重要的是乃是參加縣試不是其他。 “我等定當遵守山長所言,絕不私自外出。” 大夥聞言對蘇占文一拜,蘇占文看著自家這些後輩子弟不由得點了點頭,然後便帶著兩個小廝先大夥一步進了客棧之中。 直到蘇占文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見,那店小二這才笑著對蘇澈等一眾孺子道:“還請各位小公子跟我來。” 然後便走在前前麵,帶著蘇澈等一眾孺子走進了客棧之中將大夥安排在了二樓的客房當中。 蘇氏此行參加縣試的孺子約有十數人,被其安排在了兩間客房當中,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蘇興令與蘇興慶二人被安排在了一處,並未與蘇澈在一起。 沒有二人,其餘的孺子不敢隨意挑釁蘇澈,如此,他自然也是省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