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信(1 / 1)

小隊五人組在剃刀沼澤內各自忙碌。   托魯帶著尤琳和格納吉四處搜查有關野豬人的線索。   穆特則主動去埋葬赫爾拉斯的屍體。   克肖消失了一段時間,穆特安葬完赫爾拉斯,回來匯合的時候,恰巧遇見了他。   “你找到赫爾拉斯說的墜飾了嗎?”   “嗯。”克肖應了一聲,拿出一塊做工精美的寶石項鏈,遞給牛頭人薩滿。   穆特看了看項鏈,上麵的寶石用古卡利姆多語雕刻著“塔莎拉”的名字,毫無疑問這就是赫爾拉斯的拜托他要找到的墜飾。   穆特神情喜悅地抬起頭,帶著好奇道:   “我替他感謝你,‘心’。我很意外你願意幫助赫爾拉斯,畢竟你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願意伸出援手嗎?”   克肖的臉對準牛頭人手裡的項鏈,那是從一具野豬人屍體上搜出來的,為此克肖原路返回,檢查了所有被他們消滅的野豬人,才終於找到這件飾品。   穆特說得對,他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他對聯盟和暗夜精靈也沒有什麼特殊感情。之所以願意幫忙,是因為別的原因。   克肖回答道:   “我很認可這個暗夜精靈,畢竟這世界上,最重要的羈絆就是家人。”   “家人?”   穆特捕捉到了‘心’話中的關鍵詞,當‘心’提到家人的時候,語氣裡有種無法掩藏的憂傷和悔恨。   克肖沉默良久,才長嘆出一口氣:   “是的,家人。”   穆特微微睜大眼睛,識趣般沒有繼續追問,恍然想起,尤琳在路上好像說過,“心”家人都過世了。   穆特猜測那肯定是‘心’加入部落之前的往事,看‘心’的表情,似乎其中有不為人知的隱情,但人類從未提及過,他也不好多問。   不過,這足以證明‘心’很重視家人,因為人們最在乎的,往往就是失去的東西。   赫爾拉斯臨死前對妻子的項鏈戀戀不忘,想要尋回,交還到自己的妻子手中,足見對妻子的愛,以及對家人的珍視。   這一點一定讓‘心’備受觸動,所以他才願意幫忙。   “我找到了。”   托魯粗厲的嗓子打斷了二人的談話,穆特回過頭,看見獸人戰士從卡爾加的小屋裡走了出來,高舉起手裡的卷軸。   所有人聞聲聚攏了過去。   “看看這個。”   托魯把卷軸展開,平放在地上,方便所有人觀看。   這個卷軸是由一種獸皮製成的,上麵寫滿了大小不一,歪歪扭扭的文字,仔細看的話能看出上麵的意思。   是一封信,上麵寫著:   ‘大人,您很清楚我們能提供什麼,您占領貧瘠之地以及其它土地的機會將非常大,我們也隻想要您的幫助作為回報。所謂的幫助不過是讓您授予我們在這一帶行動的自由。   請允許我說的更遠一些,我們擁有強大的力量,並願意與那些希望加入我們的聰明人分享,我目前仍然待在剃刀高地外麵。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   信上的內容看完了,一時間陷入沉默。   這封信沒有落款,也沒有標注寄信人,但很顯然就是卡爾加寫的,沒能及時送出去,上麵的內容也值得令人深思。   “這封信裡麵,有兩個有用的信息。”良久,克肖打破沉默。   “說說看,夥計。”格納吉道。   “其中一個你們應該都能想到。卡爾加提到了‘剃刀高地’這個地方,她說她目前在剃刀高地外麵,很顯然就是這裡。”   克肖抬起頭,眾人順著他麵朝的方向朝天空看去。   天快要黑了,剃刀沼澤顯得隱秘詭譎,巨大的黑色荊棘在上方交錯盤織,幾乎遮蔽了整個天穹。   這片荊棘下的土地到底有多大,野豬人居然隻是生活在外圍,那麼內部裡麵又藏著什麼?   卡爾加在信中稱對方“大人”,如此恭敬的語氣,出自兇殘的野豬人之口,實在罕見。   “另一個疑點是什麼?”尤琳問。   克肖沒有回答,而是麵向了穆特:   “穆特,野豬人是卡利姆多的原住民吧?”   “是的,他們自稱阿迦瑪甘的後裔,很久以前,就一直盤踞在這片土地上。”   “那他們有沒有自己的語言?”   牛頭人薩滿點了點頭:   “沒有,卡利姆多語就是他們主要用於交流的語言,這片土地的原住民都會說這種語言,野豬人也不例外。”   “可這封信上的文字,卻是通用語。”克肖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托魯等人目光齊齊往下看,重新審視起卷軸上的文字。   的確是通用語,他們第一時間都沒怎麼注意,覺得隻要看懂就行。   “他真的是個瞎子嗎?”站在托魯身側的威利克斯不禁看了眼人類,吐槽道。   這個人類明明眼睛都蒙住了,居然能看見信上的內容,還能區分是哪種語言,這簡直匪夷所思。   托魯沒有理會地精,哼聲道:   “這又能說明什麼?野豬人也會說通用語,不是嗎?”   “不,‘心’的懷疑沒錯。”穆特反應過來,糾正獸人戰士的錯誤:“野豬人也許聽得懂通用語,但不代表他們能熟練寫出這種語言。這信上的字歪歪扭扭的,很顯然並不熟練,卡爾加應該是最近才開始學習寫通用語的文字。”   “沒錯。”克肖接過話茬,繼續道:“卡爾加臨死前提到了‘新盟友’,看來這個新盟友並不是指其他分支的野豬人,也不是卡利姆多本土上的生物,所以卡爾加為了和對方交流,隻能臨時學習通用語的文字。”   其他人點了點頭,這說得通。打個比方,就像部落內部成員交流時的情況,同種族成員彼此說話的時候,更習慣於用自己的種族語言,獸人說獸人語,巨魔說巨魔語等等,而不同種族的部落成員間,則習慣通用語交談。   格納吉耐人尋味道:   “野豬人很兇殘,對待其他種族都抱有敵意,但卡爾加在信上卻表現得這麼恭敬,我很好奇這個‘新盟友’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妄想占據整個貧瘠之地。”   “不管是誰,他都讓野豬人看到了某種希望,讓這些豬腦子過載的家夥跑出來興風作浪。而且,他就隱藏在這片沼澤地裡的更深處。”   托魯將卷軸收了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捏在手心裡握緊,他回望地形復雜的剃刀沼澤,兇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敵人。   “那我們現在要繼續深片沼澤地嗎?”穆特問道。   野豬人的麻煩顯然還沒有解決,職責告訴他們,必須找到慫恿野豬人的幕後黑手。   “什麼,你們瘋了嗎?”   不等托魯做出決定,地精威利克斯不樂意了,尖叫出聲,被野豬人抓住關起來的經歷並不好,一聽要留在這片沼澤地裡繼續探索,PTSD都要犯了,但他也很狡猾,知道這些部落成員有任務在身,未必會送他安全離開,於是改口道:   “呃,我的意思是,你們受了傷,應該好好休息,補充一些合劑或者藥品什麼的,總之,我們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盡管知道地精是怕死找借口,但托魯也很清楚,他們一路沖進來,身上的補給品都消耗得差不多了,總不能等到彈盡糧絕再往返,最近部落據點是臨近莫高雷的陶拉祖營地,那個地方離這裡也很遠,有好長一段路程要走。   思考過後,托魯看了看手裡的卷軸:   “暫時先回奧格瑞瑪,向薩魯法爾大王匯報情況,等待他的指示。”   這個決定沒有人反對,五名小隊成員們於是帶著剛救出來的地精撤退。   但跟在最後麵的克肖三步一回頭,似是在眺望剃刀沼澤的深處。   從進入這個地方開始,讓他厭惡和緊張的情緒就一直隱隱存在,仿佛有東西在牽引著他的情緒。   確切來說是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克肖感覺自己用不了多久就會回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