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悲涼的事,莫過於被自己所暗慕之人,親手推給另一個男人。 矜厘感覺自己再多待一秒都要窒息了。 謝澤潛在電話的另端哀嚎:“小叔,矜厘會克夫,你又不是不清楚。我還這麼年輕,可不想被她克死了。你讓爺爺把婚約作廢了,行不行?” “行。”謝霽延聲音陡然冷寒沁骨,“把你從族譜上剔除了。” “啊不是……小叔……” 來不及解釋,通話已被謝霽延切斷。 謝澤潛趕緊焦急的回撥過來。 謝霽延沒接聽,一次一次的摁滅。 謝澤潛徹底慌了,發信息補救。 【我下個月保證回去。】 車廂的氣氛越發壓抑,矜厘心頭苦澀極了,眼睛微微潮濕的轉向車窗。 明媚的陽光,非但沒有烘乾她的眼淚,反而刺得她的眼睛更加疼。 謝霽延目的達成,卻也絲毫不好受。 他很想抽根煙,才發覺自己從來沒有抽煙的習慣。 隨後,隻在儲物格搗出他那盒買錯的鳳梨糖,扔了一顆給矜厘。 矜厘自始至終沒回眸,隨手胡亂抓起撕開,咬進嘴裡。 立即。 果酸襲擊味蕾,嗆得她的眼淚再也憋不住。 她趁機揩掉眼角淚珠,假裝是被糖果酸哭的,氣呼呼的賴謝霽延:“這是什麼糖?怎這麼酸?害我眼淚都流出來了。” 謝霽延遞一方藍色手帕給她。 “想哭就哭,不必強忍。” 他以為她是被謝澤潛那番話中傷的,殊不知是自己將她惹難過,“等澤潛回來,我替你好好教訓他。” 矜厘覺得諷刺:“他在國外都有女朋友了,肯定跟他女朋友顛鸞倒鳳過了,我才不要!” 謝霽延眉宇蹙深:“……有這事?誰告訴你的?” “他自己講的。” 矜厘撚緊絲綢藍帕,上麵有朵白色梨花,醜醜的,不太規則,正是她兩年前繡給謝霽延作為她成年禮的饋禮。 “反正他已經臟了,我不想要。” “那,小五怎麼樣?”謝霽延忽然說。 矜厘心池一漾,嘴比腦子還快:“哪個小五?你嗎?” 謝霽延在眾親兄弟當中,正好排行第五。 可矜厘卻忽略了,他的那些侄輩裡也有個小五。 謝霽延像是自動屏蔽掉她後麵那句話,神情寡淡:“家裡就隻有一個小五,還能有哪個小五。改天,叫他過來家裡,帶你去玩玩。” “哦。”矜厘的一池春水,變成死水。 他不是小五了,他是老五才對。 謝霽延瞧她仍不太開心,又說:“如果跟小五試著也不喜歡,到時就換另一個,謝家裡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你想挨個試試都可以,我會給你撐腰。” 他這話,有點像縱容古朝公主寵男倌無度的大佞臣。 矜厘心裡負氣:“怎麼試?先上床睡一覺,看合不合適嗎?” “……” 她的小嘴,真是越來越敢講。 謝霽延腦殼泛疼的啟動跑車,低低訓句:“當初就不該讓你繼續寫那些沒營養的書,現在都懂得運用在日常裡懟人了。” 跑車的轟鳴,蓋過他聲音。 矜厘隻聽了個七七八八,諷答:“您別操心,我再如何運用,也不可能在你身上運用。畢竟你大我整整七歲,我們之間還是有很大代溝的,你不可能經受得住我這種零零後的技術。” 謝霽延:“……” 怎麼感覺,她是對謝厚征要為他找個小兩歲的妻子而耿耿於懷著? 不然,這麼多年來,也不可能會第一次如此特意強調她與他的年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