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學永忽然感到眉心一陣刺痛。 他感覺自己的腦中好像要裂開。 他的眼前什麼都沒變。 但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感覺。 自己‘看到’了一隻通天的白色巨虎。 他的腦子快要炸開,好像無法承受這種龐大的信息量。 所以他看那虎就是模糊一片,極其的朦朧。 最後。 就隻有一個最純粹的。 ‘虎’的單純概念。 尚存在大腦之中。 其他的,都被他遺忘得一乾二凈了。 除了第一眼的震撼感他還能體會到。 除此之外,他想不起任何的細節。 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但他堅定的意念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譚學永手中的白梅之劍。 因為他寧死的剛烈意念而更加鋒銳。 譚學永腦中,又浮現出一個結構非常簡單的符號。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但他知道,這是那隻虎教給他的。 譚學永莫名其妙地張嘴喊道: “白帝庚金決!” 這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名詞。 然後他左手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手勢。 他更不知道這手勢的含義。 此時,一粒白色的光點在他眉心飛出。 光點落在他手中的白劍虛影上。 白劍瞬間如若實質。 之後白劍金光大盛,照耀四周。 血紅色的長槍一顫,發出聲音: “不是吧?這也太倒黴了!” 長槍直接調轉槍頭,向著那堆屍體飛去。 譚學永立即追了上去,大喊一聲: “破!” 隔著很遠,便揮劍砍出。 一道撕裂空氣的白氣飛出。 周圍傳來震破耳膜的金屬顫鳴聲。 沒等譚學永看清劍罡的移動軌跡。 那道白氣已經斬斷了長槍。 “啊啊啊!該死!該死!該死!” 紅色長槍爆裂。 粉碎成無數的粉末。 長槍中蘊含著非常多的力量。 直接發出一聲無比恐怖的爆炸聲。 沖擊波把譚學永炸飛,撞破了大殿的墻壁。 他手中的白劍,一擊之後已經消散。 他頭痛欲裂,根本睜不開眼。 他瞬間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譚學永一點點睜開眼。 他逐漸看清周圍的狀況。 嚇得差點沒再次昏死過去。 他看到自己周圍。 圍著一大圈巨大的恐怖怪物。 所有怪物都在緊盯著他看。 其中一個怪物對譚學永說: “你醒啦?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 “啊?” 譚學永懷疑自己聽錯了。 但他耳朵裡。 明明聽得見,那是低沉恐怖的嘶吼聲啊。 為什麼自己的腦子,會告訴自己。 ‘你聽見了這樣一個聲音’呢? 就像是,之前他的腦子告訴他。 ‘你看見了一隻虎’時的感覺很像。 他現在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幻想,哪些是現實。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混亂了。 難道自己瘋了? 或者我現在還沒醒? 難道我已經死了嗎? 我有那麼渴望和平嗎? 是自己的腦子太亂了嗎? 可之前那一劍,絕對不會是假的。 感官與腦子嚴重不匹配,不相符。 所以究竟哪些是自己腦子裡產生的?哪些是外來的? 根本分不清啊。 譚學永此時忽然想起宗門中的靜氣之法。 ‘隻要自己能控製住自己,讓自己什麼都不想。’ ‘那麼所有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腦子裡的一切,就全都不是我的想法。’ 所以譚學永開始自顧自念誦: “天地玄黃,崩變有靜氣。” “萬物主宰,渾然縹緲生。” “落花飄葉,逍遙歸虛塵。” “千愁百憂,心清隨水流。” 譚學永念完。 卻發現那些怪物全都拿出一個本子,在上麵寫寫畫畫。 之前與他搭話的怪物湊了過來,遞過一個本子說: “你剛剛說得那段真好!能不能麻煩你寫下來,我們回去學習學習。” 譚學永莫名其妙。 但還是半推半就地接過一根奇怪的半透明筆。 隨手寫下那篇《靜氣文》。 那些怪物居然如獲至寶,爭搶著自己的字。 紛紛各自抄寫了一份。 譚學永真的看不懂。 完全搞不明白這些家夥是怎麼回事。 難道它們這些低能的怪物,十分崇拜人類? 所以它們正在學習人類的高等知識嗎? 那也難怪它們如此高興。 人類的文明瑰寶,又豈是你們這些怪物能夠企及的? 隻是隨便漏一點,都足夠你們學習一輩子的了! 榮幸吧!怪物們! 幾隻怪物們研究著那張紙,彼此產生了爭論。 譚學永聽了聽。 很多概念沖擊著他的大腦,讓他頭疼無比。 他大腦中沒有的概念,強行灌輸無法轉換。 最後就隻剩下撕裂般恐怖的頭疼了。 譚學永感覺。 眼前的這些怪物。 正在低吟不可名狀的咒語。 念誦邪惡的,讓人癲狂的知識。 如果理解,注定也會變成它們這樣醜陋的怪物。 蠕動,惡臭,食腐,流淌黏液,祭祀邪神…… 這太詭異了! 他感覺自己快要瘋狂了! 快停止你們讓人發瘋的討論吧! 譚學永眼中遍布血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耳中癲狂的低吟,變成了尖銳的嗡鳴聲。 嗡鳴過後。 不管是耳朵,還是腦中。 所有莫名出現的聲音。 都不見了。 他暫時失聰了。 連‘能聽’這個概念都消失了。 但這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脫。 再繼續一秒。 他就要徹底崩潰了。 但他現在的腦子依舊很疼。 好像一鍋燒乾鍋的豆腐腦。 再繼續,就焦了。 他這才感覺。 之前的虎,實在是太溫柔了。 與之前一樣。 他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譚學永再次醒來,周圍空空蕩蕩的。 所有的怪物都消失不見了。 此時他恢復了聽力,周圍比之前的村子都安靜。 譚學永艱難地爬起。 發現自己已經被包紮過。 誰乾的? 難道是怪物? 不可能吧? 譚學永感覺現在不應該想那麼多。 抓緊跑才是正事。 他現在無比虛弱,渾身無力。 隻能踉蹌著向外跑去。 狂歡祭祀的篝火已經熄滅。 數不清的油脂與肉塊糊在地上。 聞了就想乾嘔的劇毒惡臭最為致命。 解救同胞? 抱歉,他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心思了。 扭曲怪物的低語擊碎了他的心靈。 恐懼已經植入了他的心底。 他現在隻想跑。盡快跑。 一秒都不想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