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七.無為君(上)(1 / 1)

入世讀水滸 逵哥兒 2430 字 2024-03-16

宋江逃過死劫,來到穆太公莊上。揭陽嶺三霸,大概隻有穆家產業較為豐厚,能容得下小兩百人駐紮。二十九個頭領、一百五十左右精乾手下,七月十一在穆弘處排下筵席。晁蓋感謝揭陽嶺黑道的救援。穆太公不理解,江州應該往西往南都有出路,怎麼會往東往北跑到江邊。李逵回答,我隻找人殺,又不挑路,這班子跟我來的我管不著。   從瀕死體驗裡緩過勁來。到了穆弘莊上,宋江看得出目前這個臨時團夥存在許多問題,而且這些問題還不能直接出口說。   1、梁山行動實際效果如同做賊一般。因為晁蓋想盡量避免傷害百姓,這一路客觀上是被人壓著打;雖然小勝一場,自己和戴宗獲得了解救,但梁山這趟遠征是威風掃地;搶法場的時候連名號都沒亮出來,一夥人實現表現簡直成了李逵的跟班——官方甚至到最後都可能不知道是梁山泊來劫的法場;這戰績說出去要被黑道中人笑話、大傷梁山的臉麵和威風的;盜匪群裡,一旦弱了名頭,就不容易吸引資源、容易被身邊環伺的惡狼撲上來分吃掉;   2、自己之前為了切割黑道關係,故意在揭陽鎮這裡偽裝形象,表現得懦弱愚蠢。那麼,揭陽鎮三霸現在究竟怎麼打算?揭陽鎮三霸手下人到底是什麼想法?目前來看,他們或許確實對梁山和自己沒有坑害的念頭,但絕沒有明確他們的意圖。他們目前就算想投梁山,當前毫無表現、沒有功勞,千裡投靠,究竟有幾個去的、又能帶動多少手下人;如果不投梁山,他們會不會為了自保動投向江州的念頭?幾個頭領或許基於義氣不投,但底下人呢?自己走後揭陽鎮搞不好會被拖累、受到江州報復;尤其白龍廟外,自己在船上眼看李俊是有意避戰的,這班子人究竟該怎麼處理。   揭陽鎮的人馬也是不好打算和安排。以李俊視角來看,可能有這些顧慮:   1、宋江戴宗眼下是救出來了;然而在白龍廟外,自己這班人雖然盡量避免被江州兵馬看見,但畢竟動用了三艘大船,會不會有人事後發覺、和蔡九匯報;蔡九會不會過江來掃蕩揭陽鎮報復?自己三波人馬雖然名稱三霸,能戰鬥的人員合起來連一百個都沒有,禁不住江州事後報復;如果上梁山,梁山這班人究竟能不能信任和接納自己這些人?自己這些人又有多少能下決心去往梁山、形成足夠安定的力量?總不能隊伍解散吧?那肯定自己的兄弟裡有不少人要嚴重吃虧;   2、自己這班人之前結結實實吃了宋江一騙;看到梁山對江州軍馬城外這一戰,和梁山營救宋江的行動陣仗,自己已經明白之前絕對不是宋江真實水平。宋江欺瞞自己這般人,究竟是何目的?自己雖然看得明白,張順可能也有覺察,這次才會這麼鼓動,但其他人恐怕眼下還是小看宋江的,這種情況下,宋江等人打算何去何從、自己這班人該往什麼方向統一行動?自己之前測試、小看宋江,白龍廟臨場時故意躲在後麵,宋江是優先上船、把自己這些人的舉動都看在眼裡的,自己這些人是否和他已經嚴重離心?該怎麼和他相處?   於是宋江以自己的事情為由,拿出明麵上說得過去的理由,來解決眼下隊伍存在的矛盾、決定下一步的行動方向。宋江表示,大家夥都有救我的深厚恩德。蔡九這個目標我們忽略;但黃文炳在無為軍,我們這班人馬能夠搞得定他。我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希望你們大家都幫我,再給我一個天大情麵、為我報仇。之後的行止,在那之後再說。   晁蓋看不明白目前的形勢,不知道揭陽鎮這部分隊伍有諸多隱患,隻在意梁山一行的實際目標已經達成,對戰績表現之類也不太敏感。宋江想報仇,可以理解,但基於一般道理,對方應該已有防備,再打容易出損傷——晁蓋其實應該還不很熟悉無為軍和江州的關係,因此提議,和吳用商量後,有人拿主意;和公孫勝商量後,天時優勢也容易獲得;再加上林沖秦明這些將領,我方力量可以增強很多,那時再來報仇比較穩當。   晁蓋這番話,顯得對軍事的理解有些天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當然也和晁蓋自身能力不足、平時主要依靠吳用、林沖等人拿軍事上主意有關。   晁蓋按自身力量增長進行考慮,並沒注意到敵方力量的增長和長途行軍的風險、補給問題。此外,對當前小團隊的隱患也沒有注意。宋江否定晁蓋的觀點,但隻駁軍事理由,團隊隱患問題不能說出口,認為目前對方尚未形成準備,依然能打。由於許多話不便出口,宋江甚至寧可直白地用出“不要癡想”這四個語氣極為嚴厲的字。花榮站宋江立場,但不確定花榮是否看出了團隊隱患問題,不過隻要未來還想打江州,則必然不如現在打。按晁蓋的說法,帶數千人行軍一千五百餘裡打江州,以梁山目前的實力,那是軍事上天大的玩笑,那不是打江州,那是真正的送死。   這些人裡,隻有花榮、黃信二人軍事素養有足夠威信;宋江水平也能和花榮討論得動軍事計劃。花榮、宋江意見統一、黃信沒有反對,晁蓋大概也判斷出自己的想法在專業領域上犯了大錯,於是不再說話,由著宋江做主。花榮已經跨過晁蓋意見,直接討論攻打無為軍的細節,提出收集情報的需求了,薛永作為揭陽鎮集團裡表麵上和宋江最過得去的一員,站出身來接茬。薛永“多在江湖上行,此處無為軍最熟”這兩句一定程度上有些矛盾,且和薛永登場時“小人遠方來的人,投貴地特來就事”形成明顯沖突,大概率是薛永此前在江湖行走,被穆弘招攬在莊上有不長的一段時間,但還沒怎麼拋頭露麵,所以方便以遊離者的形象辦事。宋江同意了薛永出麵,於是薛永離開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