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 淩雲殿。 清玥家裡好歹也是宗室,雖然當今帝君登基之後原本的十七皇子清玄又從皇位繼承人的競爭者變成了宗室。甚至因為擎桓帝君本身也不是先帝君的血脈,清玄的血脈又同擎桓隔了一層。 當年一番成王敗寇的奪嫡之後,原本被先帝君名義上收養的“皇子”地位便非常尷尬,甚至為了保證正統先帝在立定繼承人後所有的養子都恢復原本的身份遣散回家。 以至於清玄雖然這次上九重天回到了自己當先帝養子那些年住的宮殿,但他非常清楚這樣的安排一方麵看的是擎桓帝君對他這個十七弟在奪嫡時候暗中幫助的投桃報李,另一方麵看的是自己的女兒未來可能成為下一任帝君候選。 盡管如此,他們剛到淩雲殿的時候也是受到了慢待,整個宮殿隻是做了簡單的清掃,所有的裝飾和生活用具都非常陳舊,可見他女兒清玥在帝君養子女候選人中大約是屬於末流的末流。 畢竟褪去了先帝養子的光環,清玄連姓都同宗主不同,代表著他的種族都同擎桓帝君的祖先都有了不小的差別,幾乎已經算是兩個不同的物種。 其實,按常理,若不是先帝君身上有傷,為天下計迫切想要找到合適的繼承人而不得已廣撒網,像清玄這種偏遠地區傳了好多代都不怎麼來往的存在是沒資格上九重天的。 除非他有本事考上九重天的文職武職,願意替帝君打工賣命。 因為末流,所以寶貝連被欺負得渾身是血都不肯家裡透露半句,若不是她想要以這種方式震懾一些人恐怕即使被他發現了端倪她都不會肯把自己的“以退為進”、“深謀遠慮”同他一個人講了個大概。 可擎桓帝君要是連這個都看不透,他又怎麼可能在當年一眾兄弟裡脫穎而出最終坐上那個位置? 比起未來的兇險,他真的希望一切從一開始來的時候那般便好,但甚至還沒等今天過去,原本被當了槍使的公主直接帶了禮物被親近的長輩壓著出來同他們求情,這種請求大約是帝君同意的情況下才有的求情,甚至連對這個情況的處置都可能真的以他和女兒的心意而定。 至於罪魁禍首,清玄很清楚,以擎桓兄長的性格大約帝君已經做了處理,隻是很多時候作用可能一時半會不會顯露得那麼明顯。 可是……那可是他萬千寵愛連一個指頭都沒敢碰過的寶貝女兒,他們怎麼敢,怎麼可以! “真的要去嗎?” “你知道的,我本來就是擎桓兄長的人。” 清玄一邊想著事,一邊看著妻子從儲物手鐲中把他的盔甲取出,看著妻子的窈窕身影說, “走之前,我再去看看寶寶。” “你別去了,她不在。” “不在?” “什麼叫不在,她不是好好的在床上睡著正香?” “那是障眼法,一段影像循環往復的播放,連睡覺的小細節都同前天的一模一樣,我不知道寶寶是怎麼做到的,但若不是我這些天一直時不時去她那裡照顧,大約也會被她騙到。” “影象?她的傷還沒好,這麼晚,她會去哪裡?” 清玥身上的傷是他親自驗過的,雖然寶寶掩飾得很好,但她越是那麼乾,越是懂事得讓人心疼,一切都源於他這個當爹的不夠爭氣。 “我去找她。” “別,你就當不知道就好。她是個乖孩子,有些事情她雖然沒有同我們說,但卻不得不做。” 溫柔的妻子不贊同的看著清玄搖了搖頭, “我大約知道她會去哪裡,那天她帶著一身血腥氣回來洗澡的時候我就看到她小手臂上多了個塔狀的印記,像是……藏書塔的模樣。” “藏書塔是個法寶?” 聽到妻子的說法,清玄立刻想到了自己的本命長槍,家中寶庫裡的那個古銅色的上古陣法, “她現在能守塔,可以後呢?” “今天的事情你看到了,以後她大約就是這座淩雲殿的新主人了。” …… …… “我本來以為是她的手筆,怎麼會是這樣?” 星衍很快就根據測算的結果找到了他想要找到的,但找到的東西卻同他離開營地之前推測的稍微又些不同。 他與齊源毅找到的位置並沒有人手存在,無論是魔族的人手還是星衍原本猜測的可能會由林木主導的她的人手。 兩人看到的東西也不是未知的某個結界,而正是他們之前就知道早已在這場戰鬥中會濃墨重彩出現的魔族督主原本試圖圍困擎桓帝君與此的那個結界。 “竟然能夠修改結界,這個人的手段很高明!” 齊源毅是戰將,對結界這種東西並不是很懂,但了解什麼結界陣法可能會產生什麼作用有的時候可以不需要學識有的時候也可以憑經驗知道個大概。 尤其跟著個結界一邊晚霞一邊夜空的,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懂有人在他們周圍的位置實現下了第二個陣法,將外界的環境折射進來,再把這裡的環境投放出去。 “這是單向的,外麵看不見我們?” 這個時候剛好有一隊魔族從這邊經過,但他們給他的感覺就好像看到結界一樣,明明眼前就是他們這兩個大活人,他都準備好武器蓄勢待發了,但那群人的動作整齊劃一,像是在追個什麼人,又像是被什麼人故意在遛著。 “她還是個陣法師,能用陣法做到這個?” ”是循環,她恐怕是截取了一段真實發生在我們所站之地過往在晚霞裡的影像,當這個影像給他們看到的時候,他們會下意識以為這裡沒人。 因為本身就看不到人,再加上她畫出的陣法本來就有斂息隱匿的紋路,更多的東西我從陣法條紋裡麵看不出來,畢竟我不精通這個。“ 【齊源毅:你這叫不精通?那我叫什麼,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白癡?文盲?】 “不要看我,我也是才知道她還懂陣法。” 星衍看了看林木實現設下的結界,再看了看這裡一部分由魔族設立的結界說, “起到作用的是魔族的結界,我們不是真的在大結界之外,魔羅計都懂這個結界本來就有的功能我們肯定得受著,想要改動,除非畫結界的那個人……” “怎麼了,你怎麼不說了?” 星衍沒有回答齊源毅,他隻是照著自己看到的,然後根據此刻腦海中的思路試探著往前走。 齊源毅看到他走過一顆樹,千年古樹非常茂盛的下麵剛好有一片不小的陰影。 星衍踩了上,星衍走過來陰影,然後,他……不見了! 【齊源毅:!】 不!見!了! 【齊源毅:我沒看錯,沒看錯,沒看錯吧!他!他!他!他竟然就這麼輕輕鬆鬆走出去了? 魔羅計都的結界誒! 不是準備把帝君徹底關死在這裡嗎?這個……魔族督主的計劃,它還好嗎? 不是,它還活著嗎?】 【星衍:清玨?】 …… …… 與此同時,正在同魔族督主分身殺個你來我往的清玥哪怕遍體鱗傷依舊在打趴下之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再來!” “再來幾次都是一樣的!” 【清玥:好厲害,現在和我打的是督主本體的元神吧? 果然分身打不過,本體知道就會自己上,我就知道,天下的烏鴉一般黑,天下的本體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