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大計(1 / 1)

大秦縣長 大鈴鐺 4158 字 2024-03-21

“這......”縣丞顯得不忿氣道,“縣長,都到這個時候了還等,此刻就應該趁他們無防備之際擒下之,否則待他們喘過氣來再采取行動就難了。”   “不必多言,你趕緊尋來醫者將受傷歹人治好,切勿讓之死了,接下來要做什麼你等本長安排便可。”   張陌不想和縣丞作過多解釋,他做事講求嚴謹,在證據不確鑿或無法扼殺源頭時,絕不輕舉妄動。   況且白族劫掠的是西族的新鹽,縣丞作為西族的人,自然希望快點用官府的手段解決白族,以解除白族對西族的威脅。   但往往如此很容易導致判斷偏頗,對辦案是不利的。   “這......”縣丞獨自生悶氣,卻也不好反駁縣長,應諾之後便搖頭嘆氣走了。   張陌獨自踱步,邁於縣廷之中,到空曠之處吸收些新鮮空氣,吐一口濁氣,捋一捋頭緒,或許從中尋找到些貓膩來。   食肆毒案看似有眉目了,乍一細想卻又毫無頭緒,小人物陸續被逮,但‘大魚’卻依舊潛伏在水中,他不能輕舉妄動,他需要的是時機,而這個時機非常縹緲,看似處處有著白族的破綻,卻都是細枝末節,無法擊其要害。   蒙西白三族在郿縣勢力深固,是他治下的最大障礙,欲要讓郿縣再現當年大秦第一縣的輝煌,隻有整合或消滅阻礙勢力,才能順利發展郿縣,否則就是奢想。   縱觀秦孝公時期,也正是商鞅變法之始,郿縣的蒙西白三族為了抵製變法,發動了千人死鬥,影響甚大,最終有了渭水之刑,可以說老氏族為了自己利益,不會順利接受一些於他們不利的事情。   他們是最大阻礙,欲想消除這個阻礙,隻有兩個辦法,一是收攬,二是打擊。   就目前來看,西族站於自己這一邊,白族走向了對立麵,而蒙族態度模棱兩可,既不對立也不相容,令人難以捉摸。   而且此刻毫無動靜,按理說新鹽侵犯到他們的利益,他們會作出兩種反應,一是巴結於他,而是和白族一起反對新鹽,但他並沒有,這就可疑了。   張陌在麵對老氏族時不會隻看片麵,他要摸清整個局勢,誰對其有利,誰對其不利,皆要了然於心。   西族嘗到了新鹽的好處,自然不會為難於他,但蒙白二族就不同了,他們必定會有所反抗,這段時間白族有了動作,卻沒有親自出麵,說明他們有所忌憚,蒙族直接閉門不出,就更令人不得不顧慮了。   換位思考看,有人對他們構成威脅,他們不會坐以待斃,作出反擊是必定的,白族做法無可厚非,蒙族的做法就耐人尋味了。   還有一點,白族在食肆毒案和劫掠中沒有成功,他們將會采取何種行動呢?這不得不讓張陌深思。   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便是遏製新鹽侵占郿縣的市,手段也見了分曉,卻沒有成功,張陌認為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也必定會有下一步動作,那會是什麼呢?   詆毀新鹽?掠奪?這都是常見手段,但都沒有成功,下一刻,張陌臉色一變,既然采取常見手段都無法成功,那他們會不會從源頭去斷絕,也就是斷絕新鹽的出處,這才是最好地抑製新鹽侵占他們利益的最有效辦法。   新鹽源頭就在於自己。   霎時間,張陌背後冷汗涔涔,似乎周圍有陰風拂過,好不瘮人。   他們目的不止是新鹽,還很有可能是自己。   這個想法非常荒唐,卻也是唯一維護老氏族利益的最好辦法。   一個人要害官吏其實很簡單,比如說在官吏治下發生特大命案,這個在近代比較普遍,當然也適合於現在的大秦,又或是行刺謀害之類,都是置官吏於死地的勾當。   縱觀後世明朝就有縣官死於臥室中,身首分離的慘事,清朝時更有縣令李毓昌被殘忍謀殺的個案,更有縣官被謀害斬首的,這些無不是縣令侵犯了某些人的利益而遭來橫禍。   有著21世紀想法的張陌可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必須要做些什麼,即使這樣的事情不可能發生。   “馬上叫縣丞來商議要事。”   ......   翌日,西族族長來了,笑容可鞠,卻也能看出其眉宇間的擔憂。   西族長自將新鹽送到槐芽後,便馬不停蹄地回來了。新鹽能送到槐芽他很開心,但路上出現的劫匪便讓他放不下心,便急著要找縣長商量。   “縣長,可問出了歹人指使人?”   人未到,便急促問道。   看著急切的西族長,張陌遞過去一陶碗漿,讓其緩口氣,而後慢慢道來:“問出來的,是白族所為。”   西族長大罵:“我就知道是他們,好你個白族,竟將主意打到我西族頭上來了,西某必和他們不死不休。”   “縣長,接下來如何安排,西某全聽你的。”   西族長表態。   張陌也不隱瞞,將和縣丞商量好的對策娓娓道來......   西族長聽之大駭,驚問:“如此可行否?”   這個對策實在損己,他有些接受不了。   “那你可有良策?”   西族長沉默了,除了和白族死磕,他沒有好對策,而死磕必定會損壞西族利益,他也不想看到兩敗俱傷的局麵。   “也隻能如此了,可是,可是.......”   西族長還想再說,張陌卻不理會他了。   西族長走了不久,一個稀客卻上門來了。   張陌並未見過此人,長得端正,約莫四十,雙眼炯炯有神,舉止得體,讓人生不出一絲嫌棄之心。   “蒙嗔見過縣長大人。”   張陌上下打量著此人,神色沒有太大變化,不過聽到蒙姓,甚是意外。   蒙族來人了。   這段時間其居於一隅,對外麵事情不聞不問,今日卻上門來,有些蹊蹺,不過細思之下也在情理當中,細鹽即將占領郿縣的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蒙族再無動作就是傻瓜一個了。   但一看不是蒙族長,張陌的臉色有些難看。   蒙族有些不識抬舉了,麵見縣長卻命一毫無名頭的人來,這分明是看不起縣長。   看著縣長臉色變化,蒙嗔自是玲瓏,連忙拱手賠笑:“縣長大人莫要見怪,族長身體有恙不便前來,便吩咐小人來了。”   張陌沒有揣摩他話中是否含有其他意思,拱手還禮,問:“蒙氏今日前來何意?”   這問法有點不客氣,張陌卻不以為然,這是對蒙族長不親自前來的‘回敬’。   蒙嗔沒有生氣,臉上始終堆著笑,作揖回應:“想必大人已有所猜測,正是為新鹽而來。”   開門見山。   “蒙氏也想效仿西族,為大人效勞,還望大人給蒙氏這個機會。”   這話說得很圓滑,張陌已經聽慣不慣了,心中微微觸動,蒙族這是要巴結於他了?時隔兩月有餘,蒙族還是按捺不住要作出選擇,沒有選擇處於自己對立麵,而是作出和西族一樣的選擇嗎?   張陌內心充滿著想法,自然希望蒙族作出這樣的選擇,卻不動聲色。   如蒙族僅僅是為了應付這次的危機而選擇巴結自己,無疑隻是短暫的選擇,如以後無利益可圖,他們會不會從中作梗猶未可知。   他現在需要的是忠誠,而不是吃碗麵反碗底之人。他需要等待,等到他看到蒙族的誠心。   見縣長沒有回應,蒙嗔眉宇間不察覺地露出一絲不悅,卻很快被之掩飾過去,隨後用力地拍拍手。   這是有所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