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們先生們請放下身架盡情的融入方舟大家庭吧,我們這麼多人要在一起生活好一陣子呢!”正有此意的神父漫不經心的敷衍完弗蘭女士之後開始大聲的宣告。 舞會開始變得活躍起來,沒有人會在意這兩具屍體,他們隻會覺得這失去了頭顱的亡者太占地方。 站在中央焦點位置的女士拉著隻剩上半身的舞伴開始往我的陶醉在其中,她能感覺到她的意識正在模糊,逐漸的遺忘某些事情。 她那艷紅似火的唇開始被如野草一般瘋長的牙齒撐開直到無法合並,失去上下嘴唇的女士開始變得醜陋臉上隻滑稽的有了兩道細長的線條,綢緞樣的頭發開始不顧一切的脫落,光禿禿的頭頂開始長滿會留住腐蝕性粘液的毒瘤,眼睛鼓起變成了惹眼綠眼白處布滿血絲,身形變得彎曲佝僂,肌肉也跟著萎縮失去力量,鼻子像是被老鼠啃食過一般失去了原本的秀挺。 皮膚變成了紅色,從皺縮的皮膚中豁然長出兩雙龐大無比的黑色鳥類翅膀。 容貌的裝換伴隨著記憶的崩塌讓這位女士失去了最後的理智。 尖銳僵硬的手指死死的抓住亡者的上半身硬生生的扯出一抹笑伴隨著嘰裡咕嚕的肚子叫餓聲。 人們害怕的停下僅僅依偎在一起看著被他們圍在正中央的惡魔,毫不掩飾的恐懼是它最喜歡的養料。 它再次張開了腥臭的嘴,露出兩排黃褐色的牙齒。無人能夠將眼前這個怪物同那位高貴的女士拿來比較。 它的樣貌和外麵不斷在方舟上飛翔盤旋的眷屬一般,在吞噬完兩位亡者的遺體後它的身後從脖子開始衍生出由一張被展開的臉做成的披風,無頭的亡者被它整個囫圇吞下去之後便再也沒了動靜隻是身後的披風在這張臉的基礎上再次增加了臉皮的麵積。 這樣,就和外麵的眷屬別無二致了。 見此情景的神父再次舉行了儀式,十字架又被高高的舉起放到這位眷屬麵前。 “仁慈的神明啊,願您這新生的眷屬能夠侍奉在您的身側,永不背棄!被上帝垂憐的眷屬啊,去吧,去向你的新同伴問好吧,一起盤旋在神的方舟之上,為神的孩子們保駕護航!” 玩家簇擁成團緊張的望著眼前這個被稱為神明眷屬的惡魔,隻見它在囫圇吞下兩具遺體之後便將頭三百六十度旋轉扭向高舉神聖銀製十字架的神父,從嘴中流出的褐色粘液滴落在神父的衣袍邊發出被腐蝕的嘶嘶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瞧著這個麵目醜陋的眷屬,心裡暗自祈禱並開始懺悔自身往日犯下的或大或小的罪行。 眷屬能夠嗅到人們的欲望與最深處的罪孽,這也是食糧。神明的用意就在此處。 神父這長滿胡茬的臉上出現了微不足道的傷口,是被眷屬扇動起來的翅膀所劃傷的。眷屬湊近神父,突出的眼珠掃視一周之後噴出熾熱的鼻息之後便沖破方舟的窗戶飛向高天。 “這是神對我這個隨侍者的考驗,它沒有嗅到我身上的罪和欲這說明我獲得了神明的認可!謝天謝地,這可真是件大喜事啊!”神父高舉雙手呼喊,想人們炫耀他臉上的這兩道細微的傷疤。 玩家:不是,神父是不是有那個大病!關鍵是,你們這幫瓜娃子還信了!你們不是有自主意識的嗎?快發揮你們聰明的自主意識啊!神父腦子瓦特你們也跟著瓦特!不盲聽不盲從,不說謊不造謠!這四大美好品德在你們的意識裡沒打上烙印嗎? 很明顯,之所以這個怪物能夠放過神父僅僅是因為它剛剛炫了兩個人撐到了而已,話說,神父啊,你真的沒有聞到他打嗝裡的酸臭味嗎? 算是長見識了,這也能被說出花兒來! 弗蘭女士在神父沾沾自喜之時直接沖上去揪住了神父的胡子。 “身為神的侍從你對於船上破了一個大洞的事情該怎麼處理呢?” 寒風從破開的一人高的洞中灌進方舟讓穿著單薄的人們接二連三的打了個噴嚏,免受其害的之後裡三層外三層裹著神聖長袍的神父。 “老弗蘭快鬆開你的手,老天你的手勁可真大!好吧好吧我承認身為神的眷屬是我考慮不周了,我像在場的所有人道歉,願神明保佑你們明天起床時不會染上風寒。好了好了,老弗蘭那你的手從我的胡子上拿開吧,這可真是太丟人了。再說就算是神的侍從出現了差錯你也不能這麼在庭廣眾之下這樣冒犯我,你這可是在公然挑釁神的權威!” “權威?”弗蘭女士的手上加重了力道迫使神父的高貴的頭顱低下,“我說,亞裡安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是你的老鄰居當初你剛搬到這裡的時候可是我幫忙聯絡關係,讓你在這裡有棲身之所的,我是在和你,凡人亞裡安先生說話而不是神的眷屬。哦,神明大人在上,您看看你的眷屬,他竟然連對他施以援手的老鄰居都這麼出言不遜,您快降下懲罰教育教育這位不知感恩的信徒吧。” “夠了,夠了,老弗蘭,是我錯了。你不必因為這點小事就在神明麵前參我一本,這次是我考慮不周,真的,我道歉。你要知道,神的眷屬會聽神明的話可不一定會聽一個隨侍者的話,剛才我也很緊張。夠了,快鬆開吧,這可是你第八十一次揪我的胡子啦!” 弗蘭女士和亞裡安神父是相處多年的老鄰居,平常之間也相互照顧,意見不和的時候弗蘭女士就會去揪神父的胡子,人們也見怪不怪偶爾碰見的時候也會拿這個開玩笑。 連小孩子被神父抱起來的時候也會有樣學樣把神父精心保養的胡子弄得一團糟,這讓神父有些無奈。 弗蘭女士揪了神父這麼多年的胡子揪的也有些順手。 “哈哈,也就隻有弗蘭女士敢這麼揪亞裡安神父的胡子了。” “誰說不是呢,哈哈!” 弗蘭女士聽到神父這麼說之後鬆開手,神父心疼的整理了被弗蘭女士揪的亂七八糟的胡子,老天他剛剛用牛角梳打理好的胡子!他甚至在胡子上塗了讓毛發變得柔順的豬油! “好了,小夥子們,都行動起來吧!跟我去倉庫拿些木板,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唉~”神父帶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一隻手拿十字架一隻手細致的順著自己的胡子去了倉庫。 “我就知道這個船就算沒有這個大洞早晚也會破開一個的。”弗蘭女士吐槽,時燭塵又換了一個舞伴那位貴族小姐去和她的密友聊天了,現在正坐在椅子上聊得熱火朝天。 “為什麼這麼說呢,弗蘭女士?” “女士?哈哈,聽見了嗎這小姑娘稱呼我為女士。”老弗蘭看著尚且年輕的時燭塵,想伸手拍拍她的頭,但礙於呈四十五度角斜帶在腦袋偏右側的禮帽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應該叫我弗蘭阿姨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塵·艾瑞特,弗蘭……阿姨。” “嗯,這才對嘛。”弗蘭女士點點頭,“看起來你們還不清楚這艘船的來歷,那我就有的說了,這艘方舟的確是神自天上降下的,剛降下的時候船身破舊與神完全搭不上邊,神說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的好處。亞裡安當時是這麼對改造方舟的人說的。 當時這艘方舟還不能稱之為方舟,能乾的工匠們在這艘船的基礎上加以改造才變成了現在的方舟,說起來當時亞裡安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可怖像是被什麼莫須有的執念纏住了一樣。我見到他時他正站在破船上以一副極其欠揍的姿態俯視著所有人,我懷疑他是被邪靈附身了,於是就拿了頭大蒜整個塞進了他的嘴裡強迫他吃了下去。 後來,我發現我錯了,並在亞裡安的嘴裡聽到了末世降臨的消息,說真的但是這艘方舟上還有好幾層住人的地方但不知道為什麼,亞裡安不讓我們碰就算進去了也得蒙住眼睛,你們說他到底在隱瞞什麼呢?” “我認為是神的寶藏,因為怕閃瞎人們的雙眼不讓貪婪在末日之前剝奪我們的理智,所以亞裡安神父才神神秘秘的想了這麼一招,你們看他一直捧著的十字架,之前他都是捧著木質十字架的,我懷疑這閃閃發亮的銀製十字架就是從神的寶藏中拿的。按照我們對亞裡安先生的了解的話,他要拿這批寶藏做什麼?” 時燭塵的新舞伴提出了這一假設對附近的人說。 人們聽到這一假說的時候紛紛猜測。 亞裡安神父平易近人,毫無架子可言,也不是那種愛財之人。若非是弗蘭女士看神父散財太過嚴重導致吃不起飯買不起新衣,有看在是多年的老鄰居的情分上出手幫了一把她這個老鄰居,這亞裡安神父遲早把他那座宅子抵出去換錢接濟窮苦人,自己落得個流落街頭的下場。 “我猜是為了在洪水退去之後讓金錢交易在第一時間運轉吧。” “不,我認為是將這些財寶平均分配給每一個人,之後便是真正的平等時代。” “萬一是種錢得錢呢?” 人們的討論聲戛然而止,用一種不理解的正在看傻子的眼神忍俊不禁的看著提出這個荒唐建議的男士。 “好吧,我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嘛。咱們還是別討論這種嚴肅的問題了,這筆財寶怎麼用不都是神明早就規劃好的嘛。我們未免太杞人憂天了些。” 這麼一說貌似也有道理,這個話題戛然而止,一堆人聚在一起沒能討論出任何有價值的結果。 神父看著聚在一起說話的人們輕咳一聲,仔細的把十字架放進口袋雙手重重拍擊幾下示意人們安靜。 原本變得熱鬧的大堂又恢復了原先的靜謐,不同的是神父成了現場的焦點。 “咳咳,女士們先生們當心別染了風寒,方舟上的藥可治不完這麼多人,趕緊回房間休息吧,現在我會帶著這一幫小夥子進行一個大工程,可能會有些吵你們可別太在意。每個人都有單獨的房間,房間裡應有盡有著你們就用不著擔心了。看看地上這些已經乾了的血跡,神明在上,這又是一件大工程。” 人們拿著號碼牌找到了各自的房間,隻留下神父帶著一群小夥子負責修繕工作。 回到房間之後的時燭塵坐在柔軟的床鋪上點開了自己的數值麵板,係統沒有分配給玩家任何能力要謹小慎微的生存下去必須在NPC麵前謹言慎行。 不能讓他們生氣,不能讓他們悲傷隻能讓他們高興。這是係統對玩家提出的要求,但也並非沒有漏洞。 智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耐力,健康程度…… 在手指滑到武力值的時候是時燭塵短暫的停頓一下之後又開始向下移動,沒有任何技能,背包裡也空空如也那不如任何道具,哪怕是一根沒用的野草,一粒大米。簡直比臉還要乾凈。也不怪玩家們歇斯底裡的質問係統,這換誰都不繃不住。 係統說不做任何幫助的意思也很明顯了,就是要讓玩家一直當光桿司令謹小慎微的活到遊戲結局,其心可誅,簡直其心可誅。 看完自己一切信息的時燭塵又把手指放在了武力值上麵,對著這三個字若有所思,果然還是有些難以相信。 智腦此時又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時燭塵的係統中,在看到時燭塵的武力值之後詭異的沉默一瞬,要是它有手的話一定會不可思議的使勁揉搓幾下自己的眼睛。 在確定係統沒有出故障之後,智腦才不確定的開口:“您……生病了?”話剛出口,它就看見了時燭塵滿血的健康數值。 “……好吧,是我多嘴了,但我還是要冒昧的問一下,係統給出的武力值下限是零,您是怎麼跌破下限的?” 武力值後麵的帶著鮮紅的兩個數字和一個符號格外的刺眼:負三十。 智腦和時燭塵都保持著沉默,智腦苦苦等待了三十分鐘之後沒得到時燭塵的答復直接掐斷了與時燭塵的聯絡,它仍不可掉以輕心,對於時燭塵來說武力值隻是一個小小的缺陷,甚至對於時燭塵來說還算不上什麼缺陷。 比如在它知道時燭塵的武力值的時候,時燭塵也許正在腦子裡盤算著怎麼把它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