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哎哎哎,醒了,醒了!”鶴禪希一個飛撲撲到時燭塵床上打滾,“哇,你知不知道我兩快嚇死了。”   “我睡了多久?”   她用手摸著酸脹的腦袋看著滿床打滾的鶴禪希,剛從夢中脫離的時燭塵看見房間裡的陳列生出些恍若隔世的感受。   隱晟,渡劫,化神,天道,大氣運者……   龐大的信息量一時間擠占了她的大腦,這不過是一場荒誕又奇幻的夢而已為何讓她如此在意。   隱晟……   “嗯,恢復的不錯。”慕念生倚在門框上,沒靠多久就有一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輕拍,示意慕念生讓路。   寒司桐從慕念生身後走出來手上還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水,味道苦澀散發著古怪氣味。   “來,先把藥喝了。”   寒司桐坐在床邊把藥送到時燭塵嘴邊的時候,時燭塵下意識的往後一靠,有些抗拒這碗喝下去就會失去味覺然後再接下來的幾天無論吃什麼都會發苦的藥水。   “放心,這藥方我已經改良過了,別看它聞著苦實際上它一點都不苦。對吧,念生。”   被自家老媽點到名字的慕念生看著這碗黑黢黢的藥水,表情開始不受控製的扭曲了幾秒,幾秒之後在寒司桐的注視下自願的誠懇的和時燭塵對視。   “真的,不苦,我喝過了。真的。”他又在結尾特意強調了一遍。   說服力不大,可信度不高。   見沒有回旋餘地的時燭塵最後接過這大碗一飲而盡,很好,味覺又要失靈將近三天左右的時間。   “我說吧,不苦。”   寒司桐看著時燭塵毫無波瀾的臉,滿意的笑了笑。這一笑就和時燭塵的笑容有三分像,時燭塵受自己老師的表情影響頗深。   鶴禪希,慕念生:她一直都是這種表情啊老媽(寒阿姨)。   “老師,我想回隱晟學院看看。”   寒司桐有些驚訝時燭塵會提出這種要求,不禁有些喜出望外:“你終於決定繼續深造學業了嗎?選我做你的導師吧,穩賺不賠!”   “不是。”時燭塵搖搖頭解釋,“我隻是做了一個夢。”   “夢啊……能不能告訴我你都夢到些什麼呢?老師或許可以幫你解析一下,我對於解夢還是很拿手的。”   她甚至有權威證書,在夢境解析構建方麵是專家中的佼佼者。本職是隱晟學院的一名歷史係主任,其他專業不算精通卻也能指點學生一二。   學生怕歸怕,但每天按時在她上班時間捧著書蹲點的學生也是數不勝數。   對於寒序桐來說也是樂在其中,總比慕遙白好,繁忙的工作壓力把慕遙白從一位翩翩如玉的公子變成了一點就爆且兇名在外的慕校長要好的多。   幸虧啊,幸虧當初她沒接手這個身份,放到現在要瘋的人就是她。   三個人聽完時燭塵講的元嬰化神,氣運,天道之後,慕念生和寒司桐的神情變得凝重,鶴禪希則是一臉的茫然,她甚至懷疑自己走錯了頻道也沒懷疑時燭塵的腦子出現問題。   “唔……”   “嗯……”   “啊?”   寒司桐看見了放在床頭櫃上的銀製十字架,上麵鑲嵌著一枚顏色黯淡還有些不甚規整的‘寶石’,在銀製十字架旁邊還擺放著一枚小鏡子,材質和這寶石一般黯淡無光。   這不是一麵合格的鏡子。   “原來如此。”寒序桐拿起這兩件小裝飾品仔細觀察之後把他們放在櫃子裡,之後煞有其事的說道:“現在沒事了,這鏡子跟十字架壞了房間裡的風水。所以燭塵才會做這種玄幻的夢。”   鶴禪希臉上愈發茫然,說好的夢境解析呢,怎麼還跟風水沾點關係。   三個人看著房間裡唯一的長輩,無聲的看著自圓其說的寒司桐:您看我們信嗎?   “哈哈,我隻是想活躍一下氣氛而已。現在的年輕人不都對不存在的星座學說感興趣嘛。”   “嗯嗯,沒錯!”   鶴禪希掏出一張海報,上麵是一個水晶球,旁邊還印著四個大字‘星座問卜’,愛情,事業,金錢,人際關係……總之包羅萬象,應有盡有。上麵還印著一張倒吊人,身後是一片深藍色的星空。   “鏘鏘!這就是最近很火的占卜娛樂項目,晚上熱鬧的很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每天每個攤位問卜次數有限,先到先得!”   寒司桐對這張海報起了興趣,接過鶴禪希手上的海報後開始認真的研究起來。   “占卜啊……”   “怎麼樣,怎麼樣,寒阿姨,你也覺得很有意思對吧!”寒司桐看著兩眼放光的鶴禪希,而後溫柔一笑摸摸鶴禪希絲滑的頭發後把海報還給她,“問卜一事,隻可信四分半,剩下的還是要靠自己。禪希啊,這上麵的占卜可是一分都信不得。”   “可是,很準啊。我拉著慕念生一口氣搶了四個攤位,算的都挺準的。你說是吧。”   “哦,那這價錢是怎麼定的呢?”寒序桐追問,“念生,你有什麼見解嗎?”   “我沒有,我不發表任何意見。”慕念生伸手往自己嘴上縫了一個無形的拉鏈,然後對寒司桐說,“您的兒子目前不在服務區,請稍後聯係。”他成功逃過一劫,大概。   “你啊,你啊。”寒司桐暫時放過不在服務區的慕念生,轉頭向興致勃勃的鶴禪希詢問,“禪希,你來和我說說,那些人是怎麼個說法。”   “他們就說我善良,開朗,熱情,命中富貴……等等,難道說我被騙了?那我花的那兩千塊錢算什麼?我能把那些錢要回來嗎?”   鶴禪希後知後覺,這套說法放在絕大多數人身上都很適用,最可怕的一點就是就算不是那麼符合,人們在潛意識裡也會去說服自己來對號入座。   “恐怕不能,但這種娛樂項目算是暴利行業。相信再過幾天看清形勢之後相關部門就會出手整頓風氣。”寒司桐安慰剛損失兩千塊巨款的鶴禪希,“如果介入合理的話,你的錢還是能回來的。”   “真的嗎?”   “真的,這是我從正規渠道打聽來的。”   既然是寒司桐這麼說,她也沒理由不相信。大意了,她當時被洶湧的誇誇聲淹沒有些忘乎所以,現在一想,被虛偽的誇贊聲迷惑的她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簡直是順著他們的話往下說的。好丟臉。   “這也是人們娛樂放鬆的一種休閑方式,適當的誇贊能讓人的心情變好。他們與其說是占卜師帶不如說是半個心理谘詢師,這也是負麵情緒的一個發泄口。所以,別放在心上,隻當是自己回復心情的一種方式,別沉迷就好。話說,禪希想不想體驗一把大學生活?”   “呃,說實話有點想。我也想體驗一下多人學習的氛圍。”從鶴禪希張嘴說話開始,鶴父就跟做賊一樣鬼鬼祟祟的花重金請了一個又一個世界頂尖的老師當家教,其中不乏專業領域的權威。寒司桐和慕遙白也曾受到邀請,最後被他們以工作繁忙為由婉拒了鶴父的盛情邀請。   隱晟學府,歷史悠久,可追溯至兩千年前與第一任領袖同時出現,在各領域的教育方麵都占有絕對地位,環境優美,設施先進齊全,師資力量強大,學習氛圍濃厚,從建校開始一直繁盛至今走出許多專業領域的權威人物。慕遙白是如今隱晟學府的第四十三任在職校長。   鶴禪希不止一次在學府門前,在車窗後麵張望,羨慕的看著有說有笑的學子進進出出,也不止一次透過車窗艷羨的看著隱晟學府和門前足有兩人高的石碑。   十三歲的鶴禪希不止一次跟鶴父提出要進隱晟參觀的要求,卻被鶴父言辭拒絕。   當時的鶴父也有心無力,用寬厚的手掌撫摸著鶴禪希的腦袋:“閨女,老爹給你請的家教也不錯,你的身份特殊,不能受到一丁點威脅。你將來可是要接受鶴氏集團的,不能向外泄露任何消息。你要是想玩莊園裡什麼沒有,為什麼執著於外麵呢。   你想要學些本領傍身,老爸就給你請了最好的師父過來教你,你想要遊樂園,老爸就會給你建一座,你不想和這個圈子裡的人有任何來往,我跟你媽也可以順著你。這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一生,你怎麼就不明白呢。鶴家的繼承人可都是這麼過來的。”   鶴父的說法被鶴禪希親手打破,在她十七歲的時候和父母大吵一架之後一氣之下切斷聯係逃出家門,流落街頭。饑寒交迫之際看見了和她年紀一般大的時燭塵,時燭塵隻比她小兩歲,這麼小的年紀就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事情,她卻剛獲得自由,正站在人群之中一派茫然。   在走投無路之下,時燭塵朝她遞出橄欖枝加入了開業一年的偵探所。   消氣的鶴父也有些後悔,見鶴禪希一直在躲著他,他也不強求也放任鶴禪希在外麵磨礪,許是鶴父也想開了一些。   鶴禪希壓抑許久的小火苗聽到後噌一下就竄上心頭,難掩激動的鶴禪希在坐上車之後有些坐立不安。   寒司桐開著車載著這三個人,在鶴禪希期待激動的狀態下緩緩始進隱晟學府。   鶴禪希在下車之後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就直接沒了蹤影,時燭塵再次踏入這所學府的時候恍惚間與夢境中的紅楓林還有古色古香的建築重合。   等回神的時候鮮紅的楓葉隻存在於那場玄幻不已的夢境之中,映入眼簾的隻有科技感十足的高樓,被全息影像投影出來的綠色的千篇一律的樹木,遠比不上夢境中那般惹眼高大。   這終究是她的一場夢,她怎麼會想這麼多呢。   “莫非是觸景生情懷念起讀書的日子了?你當時著急畢業也沒好好看看隱晟,現在到想起要故地重遊來了。”   “當時時燭塵這個名字可是常年位居榜首,高不可攀。”慕念生看著一麵墻,墻上貼滿了學生的照片,他的眼睛一直往上看,最終不出他所料看到了位居榜首的時燭塵的照片,照片這五年的時間沒動過一分一毫有些老舊泛黃,仍舊有不少學子前來蹭一下大神光環。   “別說當時了,現在也是。”慕念生補充道。   “哇塞,大神,是大神,活著的大神!”   “我要去沾沾光。”   “加我一個,叫我一個。”   “大佬,保佑我期末不掛科!”   “大佬,你有什麼愛好嗎?大佬,加個好友吧,大佬!”   “大佬大佬,我請喝奶茶!”   ……   寒司桐和慕念生站在一旁,看著被一群熱情的學生團團圍住的時燭塵。向來遊刃有餘的時燭塵意外的有些不知所措但這種不知所措隻體現在手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的手上被塞滿了各種各樣的零食,空餘的右手用來簽字,加好友。適應之後,這一連串的動作也越發得心應手。時燭塵許是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麼多純粹熱情的氛圍一時間難以適應。   她意外的沒有用她巧舌如簧的說辭來推脫,反而很配合。   這種熱情一直持續到上課,這才稍微的消停一些。   鶴禪希舉著在一百年前剛剛被淘汰的相機興沖沖的跑到他們麵前,調出一張又一張照片來給這三個人參觀。   “來,咱們也照一張吧。我看看哈……”左顧右盼的鶴禪希眼前一亮終於找了一處能讓四個人一起入鏡的地方。   “照相啊,加我一個如何?”慕遙白從辦公上就聽見了熱情洋溢,此起彼伏的大佬聲,等學生們都走之後他才下樓來到這裡。   “快來,快來!”   寒司桐朝他招手,慕遙白看著這些麵孔笑著和寒司桐站在一起,聽鶴禪希的安排站好位置後留下一張相片。   到現在為止時燭塵才相信那場極其逼真的夢境僅僅是夢境而已,一旦脫離夢境他們也隻是肉體凡胎,一切的起源都有依據。而沒有依據的玄幻隻存在於豐富的夢境和想象力之中,由此可知,什麼修仙,渡劫,天道隻是她的一場別樣的夢境。   比夢境更荒誕的是她竟然也會嘗試把夢裡的事情與現實中的歷史相互結合,看來她從實驗室出來之後的大腦受到了些許創傷,不知道博士在調試儀器參數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才造成這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