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逃吧,即使墮身火海在懸崖的刀劍上共舞。 不惜一切的獲得自由吧,我們被折斷雙翼,那就用這雙有力的腿拚盡全力奔跑吧,跑起來,跳起來,躍到時間盡頭,置身於宇宙終末地。 我們要將囚籠撕裂,將枷鎖斬斷,我們—— 不,我們不能,他們會乘著飛馬飛向宇宙終末,他們會順著傾瀉的銀河將我們逮捕,我們無法消除自身存在的痕跡,那銀河會將我們奔向自由的腳印呈現! 那就讓這銀河成為我們的共犯!聽我的,跟著我一起逃離這裡吧! 人類之間的各種感情的交織拉扯讓時燭塵百看不厭,友情,親情,愛情,羈絆,利益,善惡……共同交織,構建成復雜的人性與社會。 若非是現實不允許,她也不會在劇院看這天馬行空帶有浪漫色彩的歌劇。 人,比任何事物都要復雜,都要捉摸不透。若隻有純粹的善良,那這世界未免也太過無趣。 第一幕結束後演員謝幕,幕布緩緩下落開始準備第二場開演。 演員功底不錯,聲音穿透力很強,聽著流露而出的感情也在優秀之上,要是她坐的位置再好些的話還真是不錯的體驗。 帷幕升起,演員就位,一如上一場般感情充沛,言語中的光透著熱愛與熾熱。 在女士說出第一句臺詞時一柄劍削去她幾根頭發後直直插入地麵。 演員秉持著良好的職業素養,完全忽視這場微不足道的意外,甚至將這從天而降的劍即興發揮編入臺詞之中。 他們找機會合力將這劍拔出之後臨場發揮加入一個隻生活在傳說當中的騎士,在與臺詞銜接之後把這劍扔出場外,這段小插曲終於得以完美解決。 不過,演員們搬的時候有些費力,五個人合力才能勉強把這天外飛劍放到幕後,觀眾們都認為這是原先排練好的劇情,紛紛贊賞編劇的才華與創意,還有演員們高超的演技和敬業的素養。 還挺有意思的。時燭塵想,如果發生的意外再多一些那一定會更有趣的。屆時,這幫演員們又會演出怎樣的戲碼呢? “找到了!”一個束著高馬尾穿著黑色古代衣服的小姑娘,毫不客氣的越過一排排觀眾跑到時燭塵麵前趴在她的雙腿上亮晶晶的看著她,看樣子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手中還抱著把劍,由於她抱得太嚴實,時燭塵看不清劍的樣子,不過也無所謂。 見時燭塵久久不語,她有些慌亂,在對上時燭塵眼睛的時候有些發慫。好可怕,比以前更可怕。 “噓——”時燭塵朝她做一個噤聲的手勢,小女孩識趣的瞪著水靈靈的眼睛識趣的捂住嘴巴,全程都緊張兮兮的看著端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的時燭塵,她的手也一直在緊攥著時燭塵的衣袖,生怕眼前這人趁自己不注意丟下自己跑路。 為保持劇院安靜,所有人都將手環調成靜音模式,小女孩突兀的聲音引起前排人們的不滿,紛紛回頭望著失禮的時燭塵。 背鍋的時燭塵向他們回已微笑,接著把鍋甩給自己身旁的小姑娘。小姑娘見她出賣了自己連忙起身朝他們真誠的道歉,這事才算罷了。 ‘出事了,快來!!’鶴禪希連著發了好幾條消息給她,還發了一長串前因後果。 最後就是一場嚴峻的文物失竊案,時燭塵好像知道鶴禪希和慕念生破不了案的原因了。 白筠辭給出的價錢實在時燭塵的正常行業價格上直接翻上一倍,她打出同意之後便讓他們等待,等待過後她自然會把這案子破除,現在就先讓她好好的欣賞藝術吧。 鶴禪希跟慕念生打出一連串的問號,最後鶴禪希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內幕?” ‘啊,的確。好好的欣賞藝術吧,讓那位白先生稍安勿躁,他要的藏品很快就會回到博物館的。’ 鶴禪希:‘我有時候真懷疑你是不是神仙變得,佩服。’ ‘沒有,隻是碰巧,這邊的舞臺上發生了事故從空中落下柄劍。’ 鶴禪希:……‘還能這麼玩兒?’ 慕念生:……‘我怎麼覺得這劍就是沖著你來的呢?’ 時燭塵:‘誰知道呢,祝你們玩兒的開心,告訴那些調查官們不用緊張,藏品根本沒有失竊,更不存在失竊這一說。’ 鶴禪希:‘為什麼?難不成它真是自己長腿跑的?’ 時燭塵:‘不用懷疑,它就是自己跑出去的。’ 慕念生:‘別說了,再說我就要懷疑世界了。’ 鶴禪希:……加我一個。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怪怪的。 慕念生:的確,你不是相信科學合理性嗎? 時燭塵:‘我承認我對先前的世界存在認知偏差,但現在從我跑上高塔之後我就將這偏差糾正了過來。’ 鶴禪希:…… 慕念生:……‘我們要去陶冶情操了,告辭。’ ——— 等終話落幕,時燭塵拿起手杖起身離開——站不起來。這小女孩的力氣挺大一雙小手死死扣著她的雙腿不讓她走動。 “請您鬆手。” 小女孩倔犟的搖頭說:“不要!我一放開你就要走了,我覺得你現在不是很想要我們。” “您還有同伴?” “有,他正在睡覺,不要吵醒他,他把所有法力都給我了。”一提到他,小女孩眼眶泛紅,他們按照凡間的說法就是龍鳳胎,女孩為陰,男孩為陽,陰陽相生相互,此為中和之道。 “您的名字是……” “萬相,我們都是叫萬相,你別不要我們,我們再也不耍脾氣了,你能不能帶上我們啊。嗚嗚嗚,我們好可憐,三千年啊,整整三千年,你知道這三千年我們怎麼過的嗎?我們每日每夜都在想念的沉睡中度過啊,嗚嗚嗚——你到底為什麼要拋下我們啊,嗚嗚嗚嗚———” 心思單純的小女孩越想越擔心最後直接趴在時燭塵腿上號啕大哭,還時不時的用手不輕不重的拍打時燭塵的手臂來泄憤,把這三千年的委屈全都在這裡哭乾凈。 時燭塵很不擅長應付這類人,隻能乾坐在椅子上看著小女孩抽抽搭搭的苦。小女孩一抬頭看見時燭塵正在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幾乎立馬就確認了,就這德行不是她還能是誰? 嗚嗚嗚——太好了。 “您哭完了嗎?” 小女孩使勁抽了下鼻子說:“哭完了。”這話說的可太對味兒了。 “您可以跟著我離開這裡嗎?” “可以。”這話說的真見外,小女孩有些委屈,我們是你的兵刃,不跟著你還能跟著誰? 萬相啊……夢中燭塵的本命劍…… 事情好像變得比自己想象中有趣多了……你到底要做什麼呢? “燭塵,燭塵那是什麼?”小女孩背著比她矮上一腦袋的劍拉著時燭塵一起站在玩具店的櫥窗前,滿懷憧憬的和一隻查大號白色玩具熊對視。 她穿的衣服雖然古怪,但在時燭塵身邊也不算古怪。 “好像要啊……你給我買一隻好不好?不,買兩隻,唔,不對不對買三隻,我們一人一個好不好?” “如果這是您的請求的話,可以。” 萬相揪著她的衣服看著既陌生又熟悉的燭塵聲如蚊蟻的說了句:“你別這樣我害怕。” 時燭塵和小女孩進店,婉言拒絕了她遞給自己的玩具熊,最後買上兩隻一人抱著一隻走出了玩具店。 “燭塵,燭塵,那是什麼?” “是糖果。” …… “燭塵燭塵那個好漂亮!” “是蛋糕。” …… “燭塵燭塵,那衣服好可愛!” “是睡衣。” …… “燭塵燭塵,那個鐵箱子跑的好快,和禦劍一樣快!” “是汽車。” …… “燭塵燭塵!” “燭塵燭塵!” “燭塵燭塵!” …… 無論小女孩問什麼她都會如實回答,並買上完全相同的兩份。 時燭塵坐在長椅上艱難的伸出手點開手環請求外援。 沒過多久外援及時趕到拯救了被大包小包淹沒的時燭塵和萬相,鶴禪希還有些奇怪時燭塵怎麼會搭理素未謀麵的小姑娘,小姑娘長得很討人喜歡,眼神純粹一看就是心思單純的小孩。 直到她看見身後背的劍,大膽的猜測從心頭萌發,鶴禪希與慕念生無可置信的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表達自己的震驚。 “還真是自己跑的!”劍都成精了自然也能悄無聲息的從嚴絲合縫的展示櫃中想辦法跑出來。 鶴禪希的世界觀終於得到刷新,她連說話也有些不利索。 “我,我,我該說什麼呢?咱可得把她捂嚴實了,萬一被抓去研究可就不妙了。” “嗯,確實。”慕念生接受程度良好。 “是禪希姐姐!禪希姐姐!” 小女孩一口一個姐姐叫的鶴禪希心花怒放,直接放出豪言壯誌拍板:“小姑娘,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看中什麼姐姐給你買,別見外!”鶴禪希放完話之後冷靜過來接著就是一愣。 “不對啊,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 萬相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沒成想鶴禪希考開始自圓其說:“嗐,你都能變成人了還有什麼辦不到的。” “就是,就是啊……我可是會法術噠!” “不,你不會。”慕念生無情拆穿。 萬相:……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這個小輩竟敢當眾拆臺,好丟臉啊! “您玩的盡興嗎?” “嗯!”萬相用力點頭亮晶晶的看著時燭塵。 隻聽時燭塵說:“那接下來請您跟我們去個地方好嗎?” “嗯嗯!燭塵不管說什麼,萬相都會乖乖聽話的!” “那就請您跟我們走吧。” “嗯,好——”萬相拉長聲音打個哈欠最後倒在時燭塵身上,支撐著用細微的聲音說,“燭塵,萬相好累啊……要睡了……” 三人親眼看著小女孩陷入沉睡之後身體逐漸透明消失,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鶴禪希還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唉,不痛啊…難道是夢?” “不,這不是夢。”慕念生回答。 “你怎麼知道?” 慕念生垂眼看著自己被鶴禪希掐的生疼的胳膊,麵上不痛不癢的說:“因為你掐的是我的胳膊,所以這個問題我比較有發言權。” 鶴禪希鬆開手又找準自己的胳膊用力一掐:“哦豁,還真不是夢。” 慕念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