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1)

就在三天前,驟然升高的溫度讓很多人中暑進了醫院,由於常年維持生活在人體最適宜的溫度,一時間的溫度升高讓溫室的花朵有些接受不了,身體直接罷工。   最後人們知道是中央溫度控製係統出現問題,一直到現在還在維修當中不知還要捱到什麼時候,來偵探所的客人銳減,漫長的閑暇時光讓鶴禪希有些無聊,慕念生也熱的沒心思打開遊戲,三個人坐在同一張沙發上靠時燭塵周圍散發的寒意來緩解高溫,鶴禪希在將要暈厥的時候整個人都癱在時燭塵身上抱怨。   “好熱啊,我要熱死了。你們說會不會和前三天在院子裡出現的大手有關啊,他兩可是幾乎在同一時間出現的,好熱……我要乾巴死了——”   “有可能。”慕念生已經熱得不想說話,從冰箱裡拿來的冰塊不超過十五分鐘就化成了一灘水,還不如時燭塵這個人工冰塊好用。   “閣樓上,不是還有一個製冷機嗎?”時燭塵說,“當時是禪希從老舊物件市場上買回來的,好像是叫空調。”   “對哦,我怎麼把這給忘了?”鶴禪希終於看到了希望,在她的想象中這臺放在閣樓上生灰的空調渾身散發著神聖的光芒,這簡直就是酷熱中的救世主啊!   “可是……”鶴禪希話鋒一轉,“這空調我買來之後還沒用過呢,要是它壞了怎麼辦?”   “不,它不會壞的。”慕念生斬釘截鐵的說道,“它必須承擔起一個空調應有的製冷原則。”   等鶴禪希抱著空調從閣樓上下來的時候,慕念生拿出維修工具嚴陣以待。   一番搗鼓之後這空調終於承擔起它的職責開始往外冒冷風,慕念生跟鶴禪希站在空調麵前舍不得離開,他們終於又活了過來,甚至有些冷。最後直接窩在沙發上蓋著毯子昏昏欲睡,一覺睡醒直接到晚上八點,養好精神的三個人隻覺得有些無聊,於是就出門想把那埋上的坑挖開和裡麵的手打聲招呼。   從三天前開始就沒有顯露出任何攻擊性的巨手就這麼被老老實實的埋在土中,他們圍在一起看了一會兒,還征用了時燭塵的手杖來戳戳這根手指,沒有從中得到樂趣之後三個人說了聲,冒昧,打擾之後便再也受不住外麵的酷熱,趕忙把土埋上縮回屋子沐浴在空調的光輝之下。   “要不咱們來講鬼故事吧,誰講的不嚇人就往自己臉上貼貼紙。最後由臉上貼紙最多的人為下個月的飯錢買單。”   “可以。”   “我沒意見。”   偵探所的三個人在鶴禪希的要求之下拉上窗簾,隻開著一盞小臺燈,營造陰森的氛圍,鶴禪希麵色凝重和時燭塵和慕念生圍成一個圈坐在地上。   “準備好了嗎?”   慕念生跟時燭塵點頭。   “咳咳嗯,那麼就從我先開始吧。”鶴禪希自告奮勇開始講述她構思好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星歷1943年,王明作為一名兇宅試睡員受到住戶的邀請前來試睡,期限是三個月。住戶說如果你能在這裡住滿三個月我會再額外付給你一筆可觀的小費。   王明欣然同意,當晚就拉著行李箱入住,房間內的陳設很簡單家具上都蒙著白布,一塵不染。經驗豐富的王明對這些鬼怪之說嗤之以鼻,他住過的兇宅比走過的路都多害怕這個,不過是人們的口頭一說而已,不值一提。   這房間的原主人是一對夫妻,欠下高額賭債的丈夫麵對債主的追殺精神崩潰,最後他想到一條捷徑並苦苦央求妻子救他一命,不多,就把她的兩條手臂砍下來作抵押,妻子自然是不願意的,也是為丈夫的行為感到心寒。   丈夫見妻子如此固執終究也沒說什麼重話,隻是唉聲嘆氣的點上根煙趁著夜色走出去散心,為他們的未來發愁。   他不明白,不就是兩條手臂嗎,砍下來又不會死。他深愛著他的妻子,等賭債還清之後一定要改頭換麵開始新的生活,妻子的下半生就由他全權照顧。這麼一想也沒什麼,用妻子的兩條手臂來換後半生的幸福安寧,無論怎麼想都不是一筆很虧的買賣。   男人決定回去再好好勸勸妻子讓妻子好好想想,是想後半生都提心吊膽的生活在黑暗中還是無所顧忌的走在明媚的光下。   他覺得妻子這麼愛他一定會照做的,隻是一時間沒想明白。   男人散完心之後用腳踩滅煙頭決定再和自己的妻子好好談談,他和他的妻子是在兩個月前認識的,在男人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展開轟轟烈烈的追求並不斷發誓一定會給她幸福,就這樣女孩被他的誠意所打動就這麼答應了男人的請求,在相處一個月之後又飛速的領了結婚證。   可女人沒想到,這表麵光鮮亮麗,山盟海誓張口就來的男人背地裡見不得光,她和男人一起承擔了巨額的賭債。   男人害怕自己的妻子會棄他而去,終日惶惶,最後還是妻子發現他內心的不安輕聲安慰男人,這才讓男人的心重新雀躍起來,男人想,有這麼個老婆是他天大的福氣。他發誓等還完這筆賭債一定不會再賭了,他要找一份體麵的工作來回應妻子的期待。   他不明白,昨日還在和自己說溫柔蜜語的妻子為什麼不肯幫他,明明就是兩條手臂,他會照顧她一輩子的。   女人也沒想到,在她說了沒幾天,男人口中償還賭債的方式竟是讓她這麼寒心。   等男人回到家裡去看見一個五大三粗的討債人帶著他的一幫小弟找到了他剛搬進來的家中,他朝裡麵張望沒有看到自己的妻子,便認為自己的妻子已是兇多吉少。   他直接沖那滿臉橫肉的刀疤臉下跪,讓他饒自己一條小命,妻子已經被他忘到九霄雲外,求到最後他終於想起自己生死未卜的妻子連忙拽住債主的褲腿說道:“我的妻子,我妻子身上的器官值好多錢,你們,你們可以把我的妻子帶走賣掉!全身上下的器官加起來正好能抵消賭債,刀哥,你把我妻子帶走吧!饒我一條小命,饒我一條小命!”   男人顧不得臉麵直接沖著他們磕頭,磕出的響聲驚動了鄰居,鄰居探出腦袋想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收到了債主們的威脅,嚇得關上門也不敢報警,怕這些人報復。   刀疤臉抓著男人的頭發把他提到半空,看見男人的窩囊樣子後和身邊的小弟對視一眼之後哄然大笑,嘲笑男人說:“就你這窩囊樣子也能討到老婆?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去吧!今兒你把老子逗得開心了老子就放你,給你一周的時間把老婆交到他手上,如果不行,我就把你全身的器官摘下來賣錢!”   “一定,一定,刀哥。到時候我一定把我老婆親手交給你,絕不含糊!”   刀疤臉哼了一聲鬆手任由這男子跌在地上,頭磕在門框上流出血液,被嚇得有氣無力的男人看見了這幫人臉上不加掩飾的嘲諷,心中還是有些不服氣,但嘴上討好的說道:“刀哥慢走!恭喜發財啊,刀哥!”最後一聲刀哥說的是咬牙切齒。   他拖著身子進屋到處翻找,卻沒有發現老婆的影子,男人急切的在客廳中央喊女人的名字,最後他聽見臥室傳出女人微弱的聲音:“老公,我在這裡,我還害怕,那些人走了嗎?這裡好悶,還黑,我有些喘不過氣。”   “老婆,我在這裡老婆!沒事了,沒事了老婆出來吧。沒事了。”男人急忙把從床底探出半個身子的老婆拽出來摟在懷裡輕聲安慰,等女人的情緒穩定之後男人又提出了比砍掉兩條胳膊更加過分的請求,   “老婆你就救我,你救救我吧,我快活不下去了!我會每年都去祭拜你的!”   女人沒有吱聲,她已經想通了,想通之後心如死灰答應了男人的哀求。   “好啊,這一周你陪我好好的在外麵玩一玩還不好?我一直跟著你東躲西藏還從沒好好的在大街上逛過街。”   男人立馬由悲轉喜,他們用了一周的時間吃喝玩樂。   一周之後刀疤臉帶著一整套手術工具如約而至,男人帶著自己的老婆歡天喜地的開門,這刀疤臉環視四周,他的小弟也闖進房間把能藏人的地方都翻找一遍,來到刀疤臉麵前說道:“老大,沒有!”   “老大,這小子哪有本錢討老婆啊,指不定這七天怎麼逍遙自在呢。”   “不,不是!刀哥!”男人焦急的把女人拽到刀疤臉麵前,“刀哥,你看,這就是我的老婆啊!她就站在你們麵前啊!”   刀疤臉帶著小弟肆無忌憚的嘲笑他,嘲笑他想老婆想瘋了把手裡抱著的陌生女人的遺像當成了老婆,指不定是從哪兒偷過來的。   “甭說那麼多廢話,沒找到就是沒找到來把他摁到床上準備摘除器官!”   “不,不對!刀哥,你這是在犯法!我有老婆啊,老婆你救救我,救救我。快報警,對,老婆快報警!”周圍人獰笑著把他固定在床上,愛他如命的老婆也冷冷的看著他,男人看見他的老婆的懷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著一張遺像,遺像上的臉就是女人的臉。   他忽然想起來了,臥室的床底是不能藏人的,別說藏人連放一雙鞋都困難。   “熟悉嗎,這個房間?”女人麵色變得慘白,脖子上還有一整齊的切口,她一歪頭連帶著腦袋都超一邊滑落。   這房間,這房間,他想起來了,這就是在兩個月前他作案的房間,他為了殺人滅口直接把女人的頭割下來,又把屍體封好藏在床板下之後逃之夭夭,他這兩個月為女人花的錢全都是女人自己的!   這女人是來找他索命的!   男人在極端的痛苦中用藥物保持著清醒,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肚子和胸腔被剖開,一雙手朝自己的身體中攪弄著,直接用生銹的剪刀把自己的器官挨個剪下放在離他近在咫尺的托盤中,疼啊,太疼了!被注射藥物的他沒有因為疼痛昏死過去反而是越來越清醒,人們聽著他猙獰的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心滿意足,臉上掛著笑,直到他的身體中空空如也,眼睛也不能視物。   男人終於死亡,最後的腦袋也沒有放過,被完好無損的摘除。   變為厲鬼的女人有的是方法折磨同樣變成枉死鬼的他。   王明在這住了一個月也大致的事情全貌打聽清楚。   一個思念亡妻的男人無法接受妻子死去的事實於是整日抱著遺像吃飯逛街,舍不得放下,終於萬念俱灰的他在債主們找上門來的時候沒有抵抗,就這麼以極為痛苦的方法離開人世,鬧鬼的傳聞從這開始就傳開了,鄰居們能搬的都搬了出去,隻剩一些孤寡老人住在這裡。   為了拯救這崩盤的樓房,公司開始處理謠言,等謠言平息之後才敢放心把樓房售賣。   新的住戶就是那對夫妻,不過和王明交涉的隻有妻子,聽女人說他的老公業務繁忙沒法脫身,和王明交涉的事情就落在了她頭上。   三個月的期限已滿,女人見這王明沒出什麼事情就付了他厚厚的一遝錢幣,這抵的上他三個月的份額,這比穩賺不賠的買賣讓王明樂開了花,什麼神啊貴啊根本就不存在,世上哪有這麼玄乎的東西,嘿,都是心裡有鬼!   王明拿著錢先坐在一家麵館吆喝老板來碗寬麵,不要蔥不要辣,多放醋。   吃飽喝足後王明從自己的黑色手提包裡拿出一張紙幣付錢,剛要起身走的時候就被兇神惡煞的老板攔住。   老板拿著一張冥幣氣沖沖的質問他為什麼要耍他,這麼晦氣的東西也敢往他這裡放。   這下輪到王明懵了,他拿出來的明明是一整張錢幣啊,怎麼好好的就變成冥幣了呢?他又想起了那個女人,忽然兩腿一軟坐在麵館的椅子上,嘴唇發乾身體也止不住的哆嗦。   麵館老板尋思他是不是把人嚇到了,這客人的表情也不像是做賊心虛的樣子。   老板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王明嘟囔:“見鬼了,見鬼了。”之後,他掙脫老板的阻攔跑到大街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打開被錢撐的有些厚重的手提包,裡麵的冥幣像有了意識辦從手提包裡飛出,撒的漫天都是,是個人都要說聲晦氣之後避而遠之。   這隻鬼,這隻鬼到底……   王明突然想起來故事中的藏屍床,剎那間明白這是那隻女鬼在讓他辦事,王明瘋也似的跑回去,果真看到了布滿灰塵與血跡的房間,他哆哆嗦嗦的來到臥室,那個他睡了三個月的床上,直接掀開床板看見了被密封起來的屍體正躺在雜亂的衣服堆裡。   王明慌慌張張的報警之後癱坐在地上嘴裡念叨著:“你要的事我已經幫你完成了,不要來找我,以後都不要來找我。”   等調查官來了之後立即封鎖了現場,受到過度驚嚇的王明也被帶走去了醫院進行心理疏導,被調查官帶走前王明的身後冒出冷氣,他隻覺得一雙冰涼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並有人附耳對他說聲謝謝之後,王明的背後終於恢復正常溫度,也徹底的昏死過去。   “怎麼樣,嚇不嚇人,嚇不嚇人?”鶴禪希將燈光對準自己的下巴做了一張鬼臉,見兩人都很淡定隻覺得有些掃興,一個生性不愛笑,一個笑的就跟焊在臉上似的,能看出些什麼呢?唉——來個正常反應的人也可以啊。   “我覺得還不錯,直接後背發涼。”慕念生如是點評。   “有趣的故事,隻不過還沒有達到我要的程度。”時燭塵也跟著發表自己的見解。   “好吧,好吧。我能理解,所以下一個該誰來講啦?”   慕念生舉手,其速度之快看來是早有準備:“下一個故事我來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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