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1)

在宇蒙大廈門前寒司桐用一根紅繩緊緊幫助自己和時燭塵的手腕,兩邊各有一個銅鈴便於聽聲辯位,時燭塵在手杖中放進一張符紙以應對危機。   “萬不可擅自將這紅繩摘下,我們失散的時候可全靠這根紅繩來確認對方的情況,所以,燭塵啊,就委屈你把這算盤先壓一壓,別打地府的注意。”   時燭塵鬆開了想解開紅繩的手,寒序桐更是不放心的又在紅繩了係了好幾個死結。   她們要麵對的可是掌管生死輪回的地府,要是燭塵把地府弄的崩潰那邊也不好說,寒序桐許是想到了什麼事情,於是千叮嚀萬囑咐,告訴燭塵要把控好分寸,別把別人的地盤攪亂,變成自己的更不行。   什麼事情都好說,可這掌管生死輪回的地府可是半點都馬虎不得。   “我會的,老師。”時燭塵知道她的老師兼法定監護人什麼都知道卻又什麼都不說,無妨,她也不感興趣。   寒序桐:你最好嘴上說的和做的一樣。   鬼屋中亮著綠燈,陳設繁瑣復雜看樣子是古代小姐的閨閣,閨閣中的燈光用紅色營造恐怖感,桌子上是一麵鏡子,寒司桐和時燭塵的臉在玻璃的映襯下有些扭曲。   廣播中提前錄好的人聲開始自己播放故事背景。   “這在當年盛極一時的陳府有位待字閨中的陳小姐,這陳小姐性情古怪時而瘋癲,時而跳脫,可就是這麼個被陳府上下嚴加看管,千方萬防的人都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死無全屍,隻剩下這陳府小姐一人瘋瘋癲癲的在血流成河的院中傻笑,最後被捉拿歸案的陳小姐被判處死刑,可誰人又知道這陳小姐也是身負冤屈死後不得瞑目,其魂魄又飄回陳府整日在院中唱戲,淒淒婉婉,肝腸寸斷,字字泣血皆是冤枉……………   ………………   ………………   滋@¥%¥@#滋#@%¥@……¥%滋¥……##¥……………   妾本巾幗,卻被賊人所害終年困於乾旱大災,不得解脫……妾身恨吶……妾身明明立下汗馬功勞卻是因容貌殘缺被拒之門外……妾身不甘心,妾身不甘心啊……”   “大膽刁婦,安敢口出狂言!”公堂之上那黑臉的閻王拍上一記驚堂木大聲嗬斥臺下口出狂言之人。   “威——武——”鬼差們的棍子急促的落在地上給其威懾,臺下跪著的人毫不畏懼閻王的威嚴竭力反駁。   “大人,妾身真是冤枉啊!妾身沒有說謊!妾身罪不至此啊!”   “大膽!為人之時惡貫滿盈,為鬼之時重沖撞地府,蔑視地府之王法其罪可再加一等!身為鬼身卻妄圖逾矩,其罪應是更加一等!崔判官!”   “在!大人這是趙氏鬼身的生平,其罪累累難逃判罰。”閻羅王身旁一判官身穿紅袍,左手執生死簿右手拿勾魂筆立於閻羅王身側細數其生前罪責。   正當閻羅王和判官商議之時,公堂之外一黑一白二位鬼差高聲大喊。   隻見這白無常屬陽。瘦高慘白如紙,口吐長舌,頭上戴有官帽,上麵寫有“一見生財”四字。   再見這黑無常屬陰,常麵容兇悍,身寬體胖,身材矮小用途漆黑如煤炭,同是頭戴官帽隻是這官帽上寫的是天下太平。   隻聽這二人齊齊朗聲高喊:“秦廣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轉輪王到——”   這閻羅王和崔判官見這真是難免有些奇怪,這其他九殿閻王全都聚在這閻羅殿算什麼事兒。   閻羅不解便問道:“你們不去給司其職來這裡做甚?”   “哎呀,閻羅老兄,你先聽我細細道來——”隻見這卞城王伸手一把將這閻羅從高位上薅下來,推搡著他走到公堂外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過後,這閻王瞪圓雙眼似是有些驚奇,這件事情還真是有些棘手,急得都顧不得儀態,把戴在頭上的冕上的珠串甩的啪啪響,焦急的商議對策,此等棘手情況先前可是從未出現過,這亡魂果真大膽,難怪在公堂之上如此有恃無恐。   “這可如何是好,這趙氏身上有女魃的功德,以女魃肉身由鬼化形。這……”   這十殿閻王聚在一處商量半天也沒商量出個所以然,說時遲那時快,正當這些閻羅焦頭爛額之際準備行動時,一道諭旨直接被玉皇身邊的小仙童拿下來放到秦廣王手中,看來此事以傳到天庭,天庭一齊商量後才有了這個旨意。   “此乃玉帝旨意,小仙就此告退。”小仙童一甩拂塵直接飛入天庭向玉帝稟告。   這十殿閻羅一看,這玉皇大手一揮直接來了句:按律處理,不必顧慮。   這可就熱鬧了,這是玉皇和眾仙家共同商討的結果,最終得出這麼個結論來,言簡意賅,毫不拖遝。   他們相視一眼,立馬回到自個殿中各司其職。   “不若重審?”閻羅王問道。   “使不得,使不得,不若就在這閻羅殿審問,審問過後直接打入打入裂如大紅蓮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你也知道這趙氏是個棘手的,若是重審可要花費不少時間,排在趙氏身後的亡魂要等到何年何月啊。”   想想也是這麼個理兒,前五殿閻王可是深有體會,這趙氏實在是難纏,不若現下就地宣判處刑,還省些氣力。   思及此,閻羅王重新坐到公堂之上,把驚堂木一拍厲聲喝道:“罪鬼趙氏,生前害人無數,其流離失所者數不勝數,此其罪一;散播謠言,至其生離死別天人永隔者上百人,此其罪二;天下太平年間利用其丈夫職權公然壟斷賑災官糧,並慫恿生人易子而食,此其罪三;重用邪門歪道,取其幼童性命不下百人,此其罪四;謀害至親,令全府上下不明枉死,此其罪五;死後修習邪術被黑白無常俘獲,就此伏誅,再次前奪女魃之軀殼,謀害身為上古之神,現已墮落為妖的女魃,仍不知悔改四處奔走至多地乾旱且求雨不得,引得天下大亂,此其罪五。   種種罪責,人神共憤,從外逃竄多年被眾修士合理拿下交由和白無常壓製地府,就此伏誅,趙氏,你可認罪?”   “大人,我不認罪!我是有苦衷的!”   此話一出氣的閻王說不出話,有苦衷就能謀害天下百姓的性命?   “趙氏,休要口出狂言!你有何苦衷?至親帶你不薄,鄰裡百姓時常看望,敬你一聲夫人,你還有何苦衷,怎敢有臉在這閻羅殿跟本王談苦衷?!”若非是地府和天庭一通發布功德和眾修士一起將其捉拿歸案,這趙氏到現在還逍遙法外呢!   難怪,難怪這趙氏如此厲害,原是把女魃給吞了。天庭和地府當時隻當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現在才調查清楚這趙氏當真是膽大妄為!這女魃無論現在是何種身份,終歸是上古時期平定戰亂有功的戰神,現墮落至此也不忍傷害百姓一分一毫,趙氏到是個狠人!不,這比狠人還要狠辣幾分!   其他九殿閻王給這閻羅王傳音催促道:“閻羅老兄,萬不可再同這趙氏糾纏下去啦!速速處理!速速處理呀!哎呀!”   “牛頭,馬麵何在?”   “牛頭在此,閻君有何吩咐?”   “馬麵在此,閻君有何吩咐?”   這閻羅王寬大的袖袍連同胳膊一揮,定下趙氏歸處,令牌拋入公堂之下落在不斷在牛頭馬麵手中掙紮的趙氏麵前。   “我有何罪,我有何罪?我身負功德,戰功赫赫,何罪之有?!”   “那是女魃的功德,不是你趙氏,不要以為你把女魃吞進肚子裡就覺得女魃身上的功德就是你的!竊取功德更是罪加一等,女魃如此愛護黎民百姓,甘願自身躲入荒無人煙的荒漠也不願為禍世間。而你趙氏如何能配得上這功德?黑白無常,牛頭馬麵!速速將這罪無可赦的趙氏打入裂如大紅蓮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這樣的天生惡人打入十八層地獄受苦未免太過便宜,唯有永不超生的八大地獄中寒冰地獄的裂如大紅蓮地獄更適合懲罰這種天生惡人。   時燭塵看的津津有味,卻見趙氏被拖出去之前往她這邊看了一眼,這趙氏能看見她,兩眼流出血淚,這是發自靈魂的哭泣,她撕心裂肺的沖時燭塵吶喊:“我何罪之有?我何罪之有?我何罪之有?!”   而時燭塵想的卻是,總算是沒有白來一遭,這戲碼簡直不要太精彩,非善非惡的時燭塵對兩者不感興趣,隻當是一場好戲。當閻王比當偵探看到的樂子要多的多的多。時燭塵想著。   “老師,我想四處轉轉,能當我的導遊嗎?”   寒司桐:“可以,走吧。”   時燭塵站在閻王在閻羅殿審判前來此處的亡魂,判官手上的生死簿一頁接一頁的翻著,來查找來人的生平。   她們去了奈何橋,看過望鄉臺,坐在彼岸花叢中看在河裡掙紮的蕾蕾白骨,作惡太多的鬼魂晃晃悠悠的走在最下麵破敗不堪得木橋上,在他們的頭頂上是銀色和金色的橋,那是行善積德之人才能走的地方,來世也能投個好人家。   生前作惡太多的惡鬼隻能走在窟窿眾多的木橋上,一個不察就從橋上掉落在河流之中,被那些餓鬼蠶食,成為累累白骨中的一員。   她拍掉身上的曼珠沙華的花瓣跟寒司桐起身,拿起手杖朝別的地方閑庭信步,在寒司桐的領路下繼續參觀別處。地府廣袤無際,陰暗森寒,無孔不入的森然鬼氣,無數亡魂的哀嚎與哭泣,鬼差們的怒罵聲,生長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河流中的森森白骨。   寒司桐調侃道:“我們可真是頭一例把地府當成後花園逛的,你有頭緒嗎?那趙氏吞掉女魃之後法力大增,以鬼身修煉出實體,現早已逃出地府,你打算如何應對?”   “自是以毒攻毒。”   話音剛落,轉眼間跪在公堂下的趙氏變成了時燭塵,開始情景重現,趙氏則變成她的樣貌站在寒司桐身邊,神情不屑。嗯,這表情真新鮮。   臺上的閻羅王宣讀完趙氏罪名後將這驚堂木一拍問道:“趙氏,你可知罪?”   時燭塵聽見自己用趙氏的聲音不受控製的說道:“我有何罪,我有何罪?我身負功德,戰功赫赫,何罪之有?!”   “對說無益,牛頭,馬麵,速將趙氏打入紅蓮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時燭塵沒有反抗,隻讓他們將自己押到那紅蓮地獄。   永不超生之所為八大地獄,其中最嚴酷的以八寒地獄中的裂如大紅蓮地獄最為出眾,冰棱,冰山,冰河,飛雪除去冰與雪再無其他景色,極致的嚴寒將身體凍裂,如紅蓮般綻放。此地寂靜無聲,偶爾傳來幾聲呻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永生永世,不得解脫。   頂著趙氏身軀的時燭塵在紅蓮地獄的幻境中與幻境中的趙氏對視,趙氏每說一字皮肉便開裂一分,最後變成瓣瓣紅蓮散落在皚皚冰川之上,不辨其形。   “妾本巾幗,卻被賊人所害終年困於乾旱大災,不得解脫……妾身恨吶……妾身明明立下汗馬功勞卻是因容貌殘缺被拒之門外……妾身不甘心,妾身不甘心啊……”趙氏撐著模糊的瓣瓣身軀起身站在時燭塵背後反復念叨自己無罪。   時燭塵轉過身想尋找趙氏的眼睛,在身體上找尋無果之後她隻能從地下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兩個白色圓溜溜的物體恰好也帶著怨毒看著時燭塵。   她看到裸露在冰天雪地的骨骼夾縫中有鏡子的碎片,若是這樣,那麼——時燭塵伸出青色尖利的指甲朝自己的胸口肋骨處探去,她摸到這副軀殼的柔軟冰冷的五臟六腑,一隻手在裡麵摸索,最終在骨頭的夾縫中拿出一小塊碎片,是挺疼的,不過也還好。   如紅蓮般鮮艷的銅鏡從體內脫離,傷口被嚴寒凝固,五臟六腑在接觸到嚴寒的瞬間變得僵硬,在被完全凍僵之前,她終於憑借手中的銅鏡成功脫離紅蓮地獄。   “燭塵,燭塵,快醒過來。”   時燭塵從紅蓮地獄中掙脫,在寒司桐一聲聲的呼喊中回到現實,睜開眼還是那鬼屋中的陳家小姐的閨房,她們從踏進宇蒙大廈的那一刻開始就身處幻境之中,這是她自己的身體。   “此處還是環境,我方才已算出生門方位,跟緊我。”   時燭塵跟在寒司桐身後,果真在一處房間中找到生門所在。寒司桐大喜:“果真是這,燭塵,我們快………呃!!!”   沒有遲疑,時燭塵的手杖刺入寒司桐的身軀轉上幾圈之後抽出:“您的演技有待提高。”說完便轉身離去。   隨著‘寒司桐’倒地,這所謂的生門所在地全然變了副模樣,由方才的紅底黑字變成了白底的囍,高堂上穿著兩個形容枯槁的老者正憤憤不滿的看著時燭塵離去的背影,他們竟是想配冥婚!   喜堂之上鄉親父老,父母新郎還有臉上畫著兩坨大紅腮的媒人伸出手要抓住時燭塵讓其強迫結成陰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