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倆姐的精神支持(1 / 1)

李月娥聽說季凡因為賭博輸光了家產,便知道這家夥打他家房子的主意打定了,因為,這是他最後一根稻草。   他們家的房子即使現在賣,也恐怕至少得賣上二十來萬吧,他季凡拿著一張借條就想來訛詐,李月娥越想越覺得窩囊。   想起窩囊是窩囊,可自己現在連說話都沒力氣,哪裡還能親自出山搞定他?   隻能勸兒子別招惹這個紅黑通吃的惡人。   李環音聽話地坐到床邊上,替母親挪挪被子。   母親用手顫抖地拂著兒子吊在額前的一綹頭發,想拂過耳後去,卻因為無力沒有完成,失落地垂下手來,對李環音說:   “音兒呀,根據,娘對季凡的了解,咳咳咳,這個人,但凡,動了別人,念頭,就會不達目的不罷休……”   母親喘喘氣又說:“既然,他設計了,一張借條,說明你爹,修房子的時候,他就開始惦記了,咳咳咳……”   李環音拍著娘背,看到她喘得不行,便說:“娘你別說了,我會想辦法的。”   李月娥使勁抽了口氣,不甘地說:“這個人,咳咳咳……平時就喜歡,跟黑白兩道,打交道,咳咳……他是個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人,你鬥不過他的咳咳咳……”   李環音看到娘說話如此費力,勸她道:“娘,兒子拚了命也要保住咱的房子!”   看到兒子的執著,李月娥揮揮手,搖搖頭,說:   “音兒呀,聽娘的話,先去,你姐,家,借借看,能不能,湊夠給他,退後一步,自然寬,別跟,咳咳咳,他鬥,你剛參加,工作,沒有,實力……咱們折財免災,反正他拿去也不是他的——咳咳咳……”   看到娘咳嗽得眼淚芭莎的,李環音心裡疼痛不已,但他覺得自己根本不能屈服,他不信在一個法治社會就不能治這種怙吃霸兇的人!   他表麵答應娘的借錢的事,背地裡卻想跟同學季東海商量如何對付季凡的事情。   第二天李環音找到老同學季東海,季東海一改第一天的態度說:“老同學,你們家事情很難辦。”   李環音聽到這突然變化的口氣,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娘說的話真的成真了?可他依然不甘心地問:“為什麼?昨天你都還那麼堅決的,怎麼……”   季東海意味深長地看了李環音一眼,說:“那個手印我找人鑒定過了,確實是你父親的手印,至於錢的數額問題以及手印是否有強迫的問題,因為你父親不在了,沒有證據能證明你爹借的錢隻有兩萬,也沒有能證明你爹那個手印是在被灌醉或者其他事故下被人強迫按下的。”   李環音的自尊心被刺激到了,朋友情也因為季東海的變化給刺了個窟窿。   告別季東海出來,他又漫無目的地走著。   這個夏天,他都不知道自己遇到什麼鬼,不是爹死就是女朋友家悔婚,然後是房子即將給人霸占……   回家後,母親又喊著他問:“音兒,你倆姐怎麼說?”   李環音趕忙說:“娘,音兒還沒去呢,等我忙完了再去不遲。”   娘聽兒子說現在還沒去,急忙說:“音兒啊,咳咳咳,娘是看著,季凡,走過來的,咳咳咳,他的為人,你娘是最,最清楚不過的了。咳咳咳……”   李環音看到母親說話挺艱難,趕快拍著娘的背,說:“娘,你看說話那麼累,兒子等會就去找姐姐們。”   李環音走出來,又是漫無目的走著,走著……   想到娘,想到逝去的爹的心血,李環音開始審視自己的力量了。   “我沒有實力。”他太清楚自己的外交成績了。   李環音雖然從小就為同村相鄰們寫對聯,寫書信贏得個大才子稱號,也贏得不少人際關係,但是後來讀書不在家住,他的生意就被各家各戶讀書的孩子給撬了。   現在的王浩兒村,光高中生就好幾十個,中學生就更多了,還因為互聯網開始隱隱約約普及了,筆墨紙硯都給冷落起來,毛筆字雖然基本絕跡,但買對聯的遍地都是。   李環音覺得自己好像成了老古董,隻背著一個大才子稱號而已。   他又搜尋一下父親生前的關係網,總覺得左看右看都是破洞。   他試探過好幾個曾經和父親關係密切的人,他們都不如之前爹活著的時候那麼熱情了,給人一種人死茶涼的嚴重感覺。   走著走著,就走到大姐家門口了。   大姐李環君在進修校任職,管理函授生。   姐夫吃官糧,憨厚老實加上關係網太小網不了幾條大魚,沒有大魚輔助,自然就沒什麼建樹,做了快十年的普通官員現在依然是普通官員。   大姐聽完關於季凡拿借條訛詐的事情,氣得捶了一把桌子:“季凡這個狗東西想錢想瘋了?不給,堅決不給,看他敢不敢來霸占你們的房子?”   從大姐家出來,又到二姐家去。   二姐在篦子街尾巴上,姐夫是他爹的第三代十代徒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李世才十歲就跟著師傅做泥瓦工,到58歲死的那天,已經做了四十八年的泥瓦匠了,方圓百裡都有他的徒弟。   二姐夫就是李環音爹第三十八代弟子。   李環音到了二姐家,看到姐夫和二姐都在,便把季凡拿著那張摁有父親指印想霸占房子的事情說了一遍,二姐夫妻倆都異口同聲說:“這個季混蛋居然打主意打到自己師傅家來了,真是孽徒,孽徒啊!”   等罵了一陣後,夫妻倆跟大姐意見完全一致——不給,打死都不給!   二姐夫說:“住著他還敢強行把你們攆出來了不成?晾他也沒那狗膽!”   姐夫還說:“哪能慣實這種人,想得風,就得風,想得雨,就得雨?他以為他是誰呀?是天王老子還是地王爺?”   說得萬分氣憤的樣子,還差點把這個小舅子完全感動了呢,   從小姐家出得門來,李環音一邊走一邊想這不太正常啊?   不留他吃午飯不說,單說這兩姐姐是娘的親閨女呀,人家說女兒是娘親的小棉襖呢。   既然是娘的小棉襖,一定是要在母親遇到寒冷的時候給補充溫暖的吧?怎麼那麼無動於衷呢?   他想不通,太想不通了。   李環音走了倆姐家,除了從精神上獲得強烈支持外,便一無所獲。   回家把倆姐的堅決態度向母親匯報,話還沒說完,母親就邊咳咳咳的邊憤怒道:“把,把她倆給我叫回來,咳咳咳,咳咳咳,快點,咳咳咳……”   為了不違母命,他隻好再去兩家跑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