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曼勸完王子後,又到公主的房間說了一會兒話。才又回到王子房間來。 他看著王子陰沉著臉,還在生氣的樣子。就說他已經勸過公主了,公主說讓他給她說句道歉的話,早上的事情她就既往不咎。不過,從今往後絕不許他再對她耍橫。 大成公子心裡好笑道,是她先胡攪蠻纏的,倒成了他的不是,這女人真不講道理。 不過,轉念一想,還是不要惹她為妙,真胡鬧起來,又能把她咋樣?能治住她的隻有國師了。他們現在遠在八王城,指望國師,那早就星火燎原了。惹不起就悄悄吧。打定主義,嘴上卻說,她既往不咎?他還憤憤不平呢。 哈曼就耐著性子,又講了一番女人要靠哄,男人要靠狠的話,神秘地對他笑了笑,不再言語地出門而去。 切!狠?怎麼個狠法?暴打一頓?依那家夥的個性,打得過才怪呢。再說了,這都是人家夫妻之道,卻非他等外人所能! 阿彌托佛。心裡下意識地呼了聲佛號。和玄明在一起時間長了,他有些受影響了。 他想到出來前,雲中客說的他們三人西去佛天,修身問道的話來,身上不禁有些冷戰。這該不會就是潛移默化吧? 當下,屏氣凝神,走了一趟心法,才平靜下來。 別說,他師傅雲中客傳授的這套心法,還真管用。心浮氣躁之時,在心裡默寫一遍,還真就能很快讓人入定。 何不把這套心法,也傳給公主。讓她也能平心靜氣地思考一些問題。想罷,起身到隔壁房間去了。 那公主一直在等他過來道歉,卻遲遲不見動靜。猜想到,他可能是顧及男人的麵子,不會輕易向她認輸的。可她是公主,怎麼可以低下高傲的頭來! “他不來,我就不去!”她賭氣地躺在床上,生悶氣。不知不覺地又迷糊著了。 聽到一點輕微的響動,她本能地握緊了拳頭。若有不測,她即刻出擊。於是,她佯裝睡得毫無防範,眼睛卻睜開一絲縫隙,緊張地觀察著門口的方向。 一個人影,隻在她眼前閃了一瞬,就已經到了她的床前。隻見他平伸著手,嘴裡模仿著她昨晚的聲音說:“公主拉我一把。”言語不乏戲謔。 她聽見他這樣說,睜大眼睛,隻見大成公子蒙著昨晚她蒙眼的黑巾,正在黑絲裡不正經地笑著。黑巾隨著他的笑聲,一突一突地鼓動著。 見此情形,她心裡一樂:這黑巾不是在…這會兒卻跑臉上去了!當即就嘿嘿地笑出了聲,說道:“公子當真是上下不分哈!” “上下不分?也是你在先,我隻是跟著學罷了。若不是州官先放了火,我等愚鈍怎麼學得會點燈!“ “你還要挑事是吧?”公主的臉已經酡紅如茶,握緊的拳頭忙著捂臉去了。 大成公子見她如此羞澀,一點沒有“母大蟲”的威風,禁不住心裡一熱,就把黑巾扯下來,撲到她臉上去。 “臭死啦!”公主側過頭去嬌嗔,並沒有扔回來。而是攥在手裡,吃吃地在笑。 “昨夜一切可是真的?今天早上卻又為何?還不快從實招來,免受皮肉之苦!“大成公子學著判官的語調,嬉戲道。 “什麼真的,假的?公子難道不知道嗎?”公主轉過身來,看著大成公子反問他。 “切,在下從不知情,不知公主意欲何為?”他半真半假地試探道。眼睛一直盯著公主的臉。那是一張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臉。不像平常他見她時,那種矜持的麵容。 “你不知情?麻雀沒有對你說起過嗎?”她顯得有些失望。 “說過什麼呢?她除了被你挑唆著打傷了我的臉,難道還有別的事瞞著我不成?”他真的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心裡還在為麻雀對他下手的事耿耿於懷。 公主見他真的不明白她所說的話。就停頓下來,扭捏著,不知該說不該說她和麻雀所說的私房話。 見公主骨碌著眼珠不肯說話,大成公子以為她又要編故事哄騙他。就低聲說:既是不想說,也就沒必要說了,反正不是什麼好話,不聽也罷。 公主卻說聽都沒聽,怎知不是好話。她且問他,他在長安城內可否成家立業?他是否成就功名?還是專程跑到西域來騙她這樣的傻女人? 聽她這樣問,大成公子有些不以為然:原來又是想打探他的底細啊!煩不煩!都說過多少遍了,還要問,難道能問出結果?還是改變結果? 當即就開口回道:在下,大成公子李一,家中父母雙全。上有姐姐1人,尚待字閨中,又有一子便是在下,光棍一條,功名利祿皆無。家中生活免強得過,隻是無甚家產。 長安城內富貴門庭與姐無緣,門頭村中小家碧玉眼高於他。故適齡未嫁,年方未娶!“在下所說句句是真。”心裡卻道隻是年代不同而已。 公主見他言辭懇切,不像在胡說一氣,心裡一時沒了主意。揣想著是把她和麻雀所說的話講給他聽,還是不講。 原來,麻雀自從見到她之後,與之相處非常融洽,便視之為閨蜜了。想到自己西去佛天,無地安身立命。就想撮合了他倆,了了自己的一樁心願。 她則認為:麻雀雖小,卻先於她而見他,故推辭麻雀的好意。被麻雀央求得無法拒絕了,才說,若麻雀真心喜歡大成公子,不如就讓大成公子效法那程校尉,共同娶了她姐妹倆。其實,她也很喜歡大成公子呆萌的樣子。 麻雀聽她這樣說,便知她也有心於大成公子,心裡一時很不是滋味。便沒有再極力推薦、撮合他倆。而她也隻當麻雀另有打算,也不便急於追問。 若不是大成公子那天在風雪中焦急地找她,讓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傻得可愛,心裡陡增愛意。否則,她們的這番“蜜謀”,她會絕口不提的。 今天,他的粗魯、無禮,讓她深刻地體驗了一把“多情反被無情惱”的尷尬。她此時反倒想告訴他:沒必要這麼狠心地對待她。可是,話到嘴邊,卻羞於出口。 公主臉紅了、白了一圈又一圈,手裡擰著黑絲巾,就是不說話。見此情景,大成公子再傻心裡也明白了幾分。隻是不便說破。 “麻雀說…說…讓我一路好生照顧你。”話未說完,臉已經紅裡透黑了。兩撇小胡子不知何時被她搓弄得向上翹起,就像阿凡提的漂亮胡須一樣。 “麻雀讓你照顧我?那你臉紅得像紅燒牛臉似的乾嘛?”大成公子心裡隱約地感到,她和麻雀似乎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專門針對他。會是什麼呢?一時也難以想明白。就擠兌她。 可公主臉皮薄,讓她說出她和麻雀那樣的話來,哼、哼!有點難度。非到情非得已之時,她絕難啟齒。故,才借麻雀說話。 要知大成公子可是現代人精,那裝糊塗是一等的。他裝傻道:“麻將軍可真是操心的命!她是你媽還是我媽,她說啥你就這麼信?你也是長腦子的人!” 聽見大成公子這樣說話,公主心裡第一反應就是:這家夥病得真不輕。當下,翻起白眼珠,就想給他兩耳光。又一想,何必跟個傻子生氣呢? 轉了轉眼珠,不怒反笑道:“公子言之有理,我媽從小就教育我們,別和傻子玩。今天真的驗證了。我媽真有先見之明!” 她這話一說出口,大成公子聽得心火上頭。腦子一熱,差點將公主和她那先知先覺的老媽都搭著,一通亂貶。“淡定,淡定!”他在心裡勸阻自己。 他在公司裡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每當公司總裁要找他麻煩的時候,他都在心裡勸告自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要沉著冷靜:任爾狂風暴雨,我自巋然不動。要不然,他的總裁那滿嘴的牙也不會完整無缺到今天。 更何況是寄人籬下,怎能不聽人使喚!一想到這兒,他當即換了一幅笑臉,稱贊道:“你們家的家教夠嚴的!” 一句話噎得公主翻白眼。這大成公子雖說腦子不管用,可嘴上不饒人,一點沒有“禮讓三先”的紳士風度,實在是惹人討厭!也不知怎麼混到現在的? “唉,就說你吧,”公主嘆氣說道。“好端端的一個人,偏偏是腦子壞掉了。我早上等你出來的時候,問了那夥計,他說他們這兒有一個老郎中,專治你這種缺心眼、少心眼、壞心眼兒的老毛病的。既然已經過來了,不妨耽擱一兩天,讓他為你治上一治。 說不準,行家一出手,你就心智全開。保不準,你還是京城裡名門望族之後,當朝達官貴人之子。到時候,我們也好跟著你沾沾光。你意下如何?” “要是那殺人越貨,淫人妻女的惡棍流氓,豈不是一起遭殃!”大成公子別有用心地抹黑自己道。 “你過來,看我不撕爛你那張臭嘴!”公主當真生氣了。她最怕的就是他是那樣的人! “你看你,又急眼了吧!非要查人前世今生,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萬一真是那樣,我的性命非但不保,公主的一番熱情也付諸東流!豈不可惜了。” “你啊你!真叫人想不通。隨你便吧!我真的很累了,想靜靜地歇一會兒。你出去的時候,動作慢一點,別吵著我了。” 背轉身去,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