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送上了精心準備的禮物。 天使有些苦惱。 惡魔並不氣餒,又送上了新的禮物。 惡魔(深情,堅持的):這是獨一無二的,隻為你準備的禮物。] “什麼東西!” 邱安娜又一次將劇本摔倒在地,在黑色緊身上衣的包裹下更加引人注目的胸脯一下又一下的劇烈起伏著,像一隻噴射著煙霧的茶壺,壺嘴直沖向陳婧晨,大聲叫嚷著:“你這是寫了個什麼垃圾劇情,甜寵、甜寵呢,什麼破爛愛情戲,全都是什麼惡魔天使,一群神經病!” 陳婧晨這次倒是很是冷靜,沒有和邱安娜對著吵起來。她走上臺,撿起地上的劇本,撣撣頁腳已經卷曲碎裂的紙張上的灰塵,遞給了邱安娜。 “所以,你一直不是我理想中的惡魔。” 邱安娜沒有得到理想中的反應,愣愣的接過劇本,嘴巴張合了幾下:“我不是那你乾嘛找我,你說說,那個人是誰,我倒要看看她哪裡比得上我!” 陳婧晨“哇”了一聲,“你可真敢說啊。”她不懷好意的笑著道:“是梁羽錚,你去找他吧。記得找他的時候叫上我,我看看你怎麼和他比。” 梁羽錚? 這是我第一次聽,有人將悲憫的佛子同地獄的惡魔混為一體。 邱安娜囁嚅了幾下,雖然不復剛才的囂張氣焰,嘴巴卻仍然不饒人:“她呢?她就是你理想中的天使了?”她指著我問道。 陳婧晨:“對,她就是我理想中的天使。” “憑什麼!”邱安娜叫喊起來。 “停停停,等一下”,我無奈的加入這場戰爭,“你倆再這樣下去,節目審核之前還能排練完嗎,就剩不到兩周了。還有”,我轉向陳婧晨:“我也一直想問,為什麼是我啊?她”,我指著邱安娜,“還有遲文婷不是更適合天使的形象嗎?” 陳婧晨左右搖晃著一根手指反駁:“我的眼光不會錯的。你,就是最合格的天使”她的手指從我的方向滑到邱安娜的方向,“而你,就是在及格線邊緣徘徊的惡魔。” “我!”邱安娜一時語噻,不知道該如何辯駁,她最終隻“哼”了一聲,又發揮演員的專業精神,投入進來排練裡。 人專注起來效率還是很高的。 一轉眼,太陽已近地平線,劇場裡隻剩了我和陳婧晨兩人。 她邊鎖門邊問我:“吶,晚上你要不要陪我去?” “可以啊,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去食堂吃完晚飯就過去吧。” “我就知道!”她跳起來擁抱我,熾熱的氣息從笑容裡噴灑出來,掃到我的耳邊。 吃完晚飯,月亮已經掛在夜空中央了。我和陳婧晨踩著月光和路燈,從公交站轉了幾個彎,到了錄音棚。 《訴說者》的第二期和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深夜還醒著的人們或清醒,或痛苦,都在演繹著自己的故事,然後通過電臺的麥克風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除了那個男人。 我照舊癱在錄音室外的沙發上,已經過了午夜,困意和清醒像在拔河,我就是拔河繩上的那道紅色綢帶,看哪方勝利,我就屬於誰。 “……都說出來之後是不是就舒服一些了,對,我每周二晚上都會在這裡,如果有想不開的地方,記得再次連線哦……” 陳婧晨仍然活力滿滿,和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為了轉移注意力,我開始在腦子裡胡思亂想起來。熟悉的擺設和熟悉的人,一個名字突然跳進了我的腦海裡。 沈小妮…… 自從那通電話之後,我沒有在任何地方見過這個名字。或許隻是通惡作劇電話吧,我的眼睛在房間裡沒有目的的亂看著,腦海裡隨意的想著。 “您好,這裡是《訴說者》欄目,我是今晚的主持人陳婧晨,您怎麼稱呼……” 陳婧晨的開場白已經十分流利了。我仍舊在隨意的想著。 電話對麵沉默了幾秒。整間錄音棚也陷入了空白。 “嗬……又是你啊,主持人小姐。” 一道低沉的,令人靈魂顫竦的男聲從擴音設備裡飄了出來,像一道道緊固的麻繩,將我的手腳牢牢綁住。 “那位在錄音室外麵的小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