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打開招聘網站,在瀏覽了不到五分鐘後默默將網頁關掉,雙手捧臉,就差嗷嗷痛哭。 同事們為表同情,明裡暗裡地跑到她邊上給她出謀劃策,該如何重獲老板原諒。 可惜出的多少是一些餿主意。 眼下溫嵇白一直沒對自己發難,但對自己的態度卻也好不到哪裡去,說不準滿腔怒火就跟那死火山一樣隻差一個爆發的契機,如今要想留下來,估計也剩下死皮賴臉這一條路能走。 她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傅酌音還欠著巨額債務,背後趙母可虎視眈眈地等著她還錢呢,她鐵定是不能拋下這份工作的,所以也隻能拚死拚活地多在溫嵇白麵前好好表現。 隻要乾不死,就往死裡乾。 別人下班她不走,溫嵇白不出聲趕人她就當他允許。 別人或許不知道,傅酌音心底的勝負欲其實還挺強的,溫嵇白既然想卷,那自己能比他更卷。 讀高中那三年她可是名副其實的卷王,要不然怎麼還能當得起溫嵇白同校小學妹。 隻是還沒到九點半,她都饑腸轆轆得頭暈眼花看不清楚電腦屏幕裡頭的內容了,辦公室內那人竟然還沒有半點響動。 真不打算回家? 這也真是奇了怪了,既然不回家,那至少也該出辦公室門看看,自己還在加班。 畢竟在這之前溫嵇白可是十分反感她加班的,雖然她也摸不清楚這老板心理究竟怎麼想的。 坐得有些久了,傅酌音肉體凡胎顯然比不上裡頭那位鋼鑿鐵鑄的人,從位置上起身,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落地窗前透了口氣。 夜幕深沉,涳涳濛濛的霧彌漫在空氣中,遠處的燈火像是被夜色淹沒了幾分,但她還是依稀能分辨出來那裡有什麼。 傅酌音腹中饞蟲一直在喧囂,揉了揉兩下有些發疼的胃,到底是忍不住下了樓,直奔那賣好吃的去。 她也沒敢耽誤太久,怕就怕在她一回大樓,溫嵇白反倒是收拾走了,那自己今晚這番故意加班的表現豈不是白乾了。 好在她回去後,溫嵇白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她這才鬆了口氣。 人還在,那便好。 同事話糙理不糙,給的建議雖餿卻也是值得借鑒的。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烈女怕纏郎,百煉鋼成化指柔,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隻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為表歉意她去買吃的時候特意給溫嵇白也帶了一份。 不過她知道那人在飲食方麵特別挑剔,自己吃的是麻辣燙這種街邊小食,可不敢拿來糊弄那一張挑剔的嘴。 給溫嵇白帶的是公司附近一家小有名氣的中餐飯館裡麵一道清肺化痰的雪梨蓮耳排骨湯。 溫嵇白之前午餐曾在這家餐館用過,所以她選了這一家,希望不要踩雷。 傅酌音提著手中外賣,頗有一股橫沖直撞的架勢往那亮著燈的方向去,待到了近前,這才溫溫柔柔地敲開了辦公室的門。 一下,沒響。 兩下,還是沒動靜。 看他這氣生得,都不帶理人了。 傅酌音踟躕許久,到底還是敲了第三回門。 人是不能生悶氣的,久而久之都能悶出病來。 傅酌音覺得就他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性格,估計再生氣也不會在工作上對她爭鋒相對,頂多也就嘴上刺她兩句。 她有錯在先,刺兩句而已她,誰讓自己在全體同事麵前落他麵子。 隻是這裡頭半天沒有動靜,傅酌音不由得高高皺起眉頭。 她記得溫嵇白似乎還在病中。 門沒鎖,她擰了下把手,直接進去。 溫嵇白無力地趴在辦公桌上,兩隻手臂搭在桌上,額頭擱著右手手臂,似乎是睡了過去。 她快步近前,隨意將手中外賣盒往盒子上擱置。 若是溫嵇白這個時候醒來,大抵會看到一摞文件被她墊在外賣袋子上大發雷霆。 可那個時候也容不得她多想,溫嵇白眉心始終緊緊蹙著,呼吸急促,似是睡著,又似是睡中難受,膚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那兩片涼薄的唇哪裡還能像平時一樣趾高氣昂地譏諷她。 傅酌音心亂如麻,再顧不得什麼便直接上手去探他額上溫度,可沒把自己溫溫涼涼的手心狠灼一下。 這人是啞巴不成? 病了怎麼也不喊一聲,叫人來幫忙是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