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不對勁並提醒傅酌音的,還是酒店門童。 隻是發現的時候還是有些遲了,手上提著的給溫嵇白帶的湯被她拿起潑了自己一身。 趙母自醫院離開後就沒有順著趙之昂的要求回老家,她還是心不甘情不願,那股怨氣驅著她跟親生兒子炒了幾回鬧了幾回,直到今早被兒子收拾包袱送去高鐵站。 她自然不肯走,生怕她走後趙之昂和那個女的又舊情復燃,談好的那筆錢又要不到手,那就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是知道的,自己那個蠢兒子做得出來這種事,他壓根就沒想和那個女騙子徹底斷了。 可趙之昂強硬起來,自己也不是她的對手。 都說慈母多敗兒,為他忙前忙後卻得不到半分好,她這一輩子怎麼就毀在自己親生兒子手上? 她半道從高鐵站下車,打了車折返回來,知道傅酌音工作的地方,一直在公司門口蹲守著,就想逮著人逼著她把錢還了,要不然自己日夜不得安眠。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也總算逮到了傅酌音,自她從公司出來便一路跟到酒店,直到被酒店門童發現形跡可疑。 潑了傅酌音一身湯汁後她依舊沒覺得解氣,被酒店方當鬧事者抓起來她還在破口大罵。 “有錢住這麼好的地方卻沒錢還我,騙誰呢你,要不是我今天跟著過來還不知道你究竟藏了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 都說成年人的難堪從借錢開始,那成年人的崩潰大抵就是從被當眾催款還債。 眼前的女人謾罵不休,好似生平所有難聽的臟話都能從一張嘴裡蹦出來,甚至都不重樣。 而在這張嘴裡傅酌音也算真真切切地意識到什麼叫年少時開過的槍如今正中眉心。 大庭廣眾之下傅酌音覺得有些丟臉,那些探尋的目光從她們之間掠過,她甚至能感覺到那些鄙夷的目光比起淋在自己身上的湯汁還要黏糊糊,而她也顧不起勇氣去反駁她,甚至覺得她罵自己的那些話中說得還蠻對的。 她當初是真不該鬼迷心竅,主動去招惹趙之昂。 “我說過會還,之前不是說好了給我些時間。” “那你還啊,拿錢出來,我現在就要,要不然立刻從我的房子搬出去。” “……” “你能跑到這種高檔的酒店來住你會還不起那區區幾萬塊?還是說這地方是你哪個狗男人給你付的錢?還是說你給哪個大老板當了見不得光的情婦?” 傅酌音額角抽抽,隻覺得自己大概和這種潑婦大概也解釋不了一個字,索性也就閉口不答,反道:“我讓趙之昂過來接你回去。” 心中忿忿,就連打字的手指都在輕輕顫抖,隻不過強忍著理智不還嘴罷了,可通紅的眼眶還是泄露了自己內心深藏的不堪。 趙母一抬手就要掀自己握手機的手,隻是甫一近她身前,那隻手就被另一隻結實有力的男子掌心鉗住,動彈不得,男人力道很大,幾乎要將她給碾碎,趙母臉色似有痛楚,麵孔猙獰著叫罵出聲。 “好啊,你就是她那個奸夫是吧,你們是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溫嵇白深眉緊蹙,還沒意識過來,就被傅酌音給拉住往回帶去。 溫嵇白是酒店貴賓級別顧客,又兼一副好看的皮囊,酒店經理對他也算十分殷勤,聽說有人在門口鬧事後便著急忙慌出來處置。 隻是方才聽到的那些話又好像挺有道理的感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隻是追到人前要債確實挺讓那姑娘難堪的,但沒想到溫嵇白認識的人,可既然是這位顧客的人,哪又怎會有還不起錢的道理? 酒店來往的顧客雖多,但這位卻是長住,他有什麼產業,身家又有多少,他早就知根知底。 大概這其中有什麼曲折,那姑娘或許是被騙了,畢竟這都是那囂張跋扈的老女人的強詞奪理。 如今溫嵇白都出麵帶人姑娘走了,雖不發一詞但瞧著麵相冷然,怒氣隱而不發,經理自然不敢跟上去觸他黴頭,不過他也不會放任身後囂張跋扈的老女人跟著一道進去打擾貴客休息,免得大家都誤以為他們酒店是菜市場,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