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她倒黴了大半輩子,從小就跟好運沾不上邊,老天更是不會眷顧像她這種走捷徑的小人。 她不否認自己其實挺有小心機的,這些年不是沒幻想過事情會有敗露的一天,害怕得到手的一切如南柯一夢稍縱即逝,所以她很認真地演好他妻子的角色。 “我該關心的關心了,該照顧的也照顧了,就差沒將人照顧到床上。” 傅酌音完全沒有絲毫作為女孩子的矜持,在這種事情上表現得跟情場高手一樣,臉色甚至還有些幽怨:“你說,如果我和他生米煮成熟飯,讓他喜歡上我,那她兒子和那房子不就是我的,就算她再不喜歡我又有什麼用,這個世界有幾個做父母的能真正做到對自己親生兒女不管不顧?” 溫嵇白暗色的瞳孔裡像是燃起一團火,灼灼的目光凝在她身。 他是真沒看出來她野心竟這般大,目光竟這般短淺。 不知道的還以為那不是一個房子,而是金山銀山呢。 “那房子究竟有多大,至於你這樣?” 傅酌音恍然未覺他話裡話外的鄙視,托著腮繼續:“要不是因為工作太忙了,社畜的生活磨滅了我談談情說愛的心思,我早就把人給睡了,也不會走到現在舉步維艱的局麵,說起來這都要怪你。” 溫嵇白:“……”牙根幾乎都要咬碎。 傅酌音斜睨了一眼邊上的男人,怨懟道:“就是怪你,老讓我加班,我要是能早點下班回家跟他發展感情,我現在都有家了。” 溫嵇白笑了一聲,語調冷得像寒崖上的冰錐:“……那還真是我的不是。” 那還用說。 傅酌音就是再後悔也沒用,這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既然那麼舍不得那房子,索性就如你剛才所說,就去……睡了他。”溫嵇白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更是如欺霜賽雪般的冷漠涼薄,可唇角頻繁咀嚼著那個“睡”字,竟莫名讓他紅了眼睛。 “霸王硬上弓?”傅酌音腦海中不由浮現那些不太健康的畫麵,嘴角莫名抽了抽。 不知道為什麼竟有些下不去手。 不是難為情的羞澀,而是……看著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可她肚子就是很撐很撐,關聞一口就十分飽了,吃不太下去。 是他長得不好看嗎? 並不是這個原因,他也生得雋秀溫柔,跟高不可攀的溫嵇白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這些年可以自由地寫書,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生道路,病情也在逐漸地改善,性格也開始變得溫潤無害,像春日裡的溪流,潤物細無聲。 不像自己看似爽朗大方,卻是最最敏感多疑,自卑怯懦的性子,隻願意在暗夜中踽踽獨行。 溫嵇白涼笑:“你會嗎?” 傅酌音瞧他那一臉看不起誰的樣子,賭氣反駁:“誰說我不會,不就是睡覺嗎?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跑?” “那你去吧。” 也不留她,拽起她的手,不顧她醉酒後踉蹌的步伐和渾身無力,絕情地將她往外推著。 見他真要趕自己走,傅酌音心底也莫名來氣,眼淚竟也被逼了出來。 她現在不想走。 她是真的,無處可去。 外麵還有趙之昂的媽媽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再說了,自己好歹也在他生病這段期間無微不至地照顧他,怎麼能說將她推開就推開呢。 可自己又不是他的誰。 哪來的理由讓他收留自己。 想通這一切她很快就放下了抵抗,低眉垂首由著他帶著自己走。 可心啊,為什麼那麼涼? 煩死了,早知道當初就該看著他病死在辦公室不管不顧才對。 淚水如斷線的珍珠,狠狠砸了下來,毫無征兆,就落在那男人冷白的手臂上。 溫嵇白生冷的動作因那一滴淚水怔了一瞬,連他都不自覺停下了動作,可理智很快便回籠了過來,道:“不知道該怎麼讓男人愛上你嗎?” 傅酌音吸著鼻子不應聲,心底則是冷哼。 誰稀罕呢? 可能是想到不高興的事情心底難受,也可能是酒喝多了燒得胃焦灼難受。 其實隻要這樣對著他哭一哭就好了,他什麼都會答應你。 答案分明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溫嵇白狠狠抿緊了唇瓣,冷聲盯著她,看她懊喪地耷拉著腦袋,聽她止不住的抽噎聲。 “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