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曉憫篇(二)(1 / 1)

繼承人遊戲 黃若煦 4441 字 2024-03-25

“你是說,犯人很可能是售票員或其他戴著手套的觀眾,因為布置紮滿尼古丁毒刺的機關需要厚手套?”   監控室內,楊,金兩位隊長帶著笑意打量起潘曉憫。   “不,不對嗎?”也不知是被兩位中年警察看得不好意思還是察覺到自己推理有誤,潘曉憫緊張起來。   金隊長回過頭繼續觀察監控視頻,倒是楊隊長逗小孩似的為潘曉憫解答疑惑。   “小姑娘,你很有想法,位於觀眾席最後一排的死者確實是因尼古丁毒刺紮破手指導致中毒身亡,但不幸的是,我們搜查後隻在死者隨身攜帶的背包裡發現了用來布置的厚手套。”   “那售票員呢?我記得他給我檢票的時候桌上也有厚手套。”潘曉憫不依不饒。   “很可惜,售票員不僅沒有作案時間,並且他自己也被勒死在雜物間內。”   對啊,死者有兩名。潘曉憫聽罷如入冰窟,先前燃起的熱情與勇氣被幾句話凍至冰點。站在幾名警察中間的她如同馬戲團裡取悅眾人的滑稽小醜。   “小李,送這個小姑娘回去。”剛才始終保持沉默的金隊長對潘曉憫下逐客令。   “等等,我可以幫到你們的,讓我留下來,成為刑警是我的夢想……”潘曉憫為了陪同調查開始胡說八道。   “你有想法很好,剛剛的猜測也有思路,不過推演斷案不是兒戲,要是真想幫忙,提供些有用的目擊線索才是。”楊隊長語重心長。   回到位置上的潘曉憫思緒不寧,“有用線索”四字在心頭縈繞。   照楊隊長的意思,我剛剛所做的一切都是搗亂,都是沒用的線索?潘曉憫長嘆一口氣再次把頭埋進懷裡。   我果然還是不行啊。   或許是遊戲的解答沒有頭緒,潘曉憫將思考方向轉到所謂“淘汰”上。   淘汰的玩家將是何種下場,回到原本的生活嗎?不,這應該是最好的方向。往壞處想,淘汰說不定意味著死亡。   也不好說,畢竟遊戲布置者能不留痕跡地使自己現身到命案中,又能左右人群配合自己演出,想來定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一定非要自己這一條“爛命”。   若是潘曉憫的同桌聽到潘曉憫評價自己的命是一條爛命肯定大呼不服。成績優異,家庭富裕,清秀的長相更是復合其乖乖女的氣質。潘曉憫自小可是家人、老師口中“別人家的孩子”。隻是潘曉憫平時行事低調,社交淺,也沒什麼朋友。同桌不隻一次幻想要是自己能與潘曉憫交還人生早就在學校呼風喚雨,才不會混成邊緣人。   當然,同桌也不會知道,潘曉憫同樣羨慕無拘無束的她。所謂的行事低調也不過是缺乏社交經驗的借口。家人每月定下的成績目標成為潘曉憫啃食課本、遨遊題海的“動力源泉”。從小到大教授的禮儀反而成了與同齡人相處的隔閡……   考試裡遇到解不開的題目還能選擇跳過,再不濟就是教白卷,但現實可不是一句放棄,生活就能如意過下去的——答錯也要答下去,總不能乾坐著等死吧?   潘曉憫抬起頭,臉上掛起一抹名叫“勉強”的微笑。她再次審視周遭環境,試圖找到讓遊戲進行下去的方向。   周圍群眾的反應真實得不像表演。她們急躁,開始怨聲載道,甚至有些人開始離開位置聚成小團體,要麼對政策體質抨擊,要麼閑聊起哪家餐館價格實惠。至於在劇場裡做起瑜伽的就更不值一提。   “不用管管嗎?”潘曉憫問向附近警衛。   警衛卻隻是聳了聳肩:“隻要行為不太過火,讓民眾合理發泄情緒、打發時間是被允許的。”   可以自由活動啊,這應該就是偵探小說裡的調查取證環節吧……同桌的身影再度浮現潘曉憫腦中。   除了能自由活動的民眾,劇場裡還多了一個變化——曾在舞臺上表演的女演員與其他工作人員也出現在潘曉憫視線內。   要說“題海戰術”一無是處,潘曉憫是不認可的,最起碼審題,充分利用已知條件等技能便是她從中培養出來的能力——望向多出的NPC,潘曉憫心中拿定主意。   和眾人相同的,潘曉憫離開椅子走向工作人員,但不同於眾人的,潘曉憫靠近的工作人員既沒有華麗的衣著,沒有賞心悅目的容顏——那個阿婆,潘曉憫幾分鐘前見過。   幾分鐘前,潘曉憫對楊,金二位隊長的求見並非一帆風順,當時二位隊長正是在錄這位阿婆的口供,也是等阿婆離開後,潘曉憫才被接見。   “阿婆,請問元宮叔還好嗎?之前在大廳集合的時候我沒看見他……”潘曉憫裝出一副著急得快掉小珍珠的表情。   禁毒大隊的隊長叫金渡,另外兩名死者一個戴著漁夫帽,一個是劇院的員工,聯係上於茂和元宮兩個姓名,隻能說偷懶的遊戲設計者幫了潘曉憫大忙。   “你是?”阿婆下意識後腿半步,似乎對潘曉憫身份有所懷疑。   “我是他侄女兒,父母出遠門所以來投靠他的。我和元宮叔約好了等他下班後就一起回家,但是一直沒見到他,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去找警察同誌,可他們也不願意告訴我……”潘曉憫的聲音從平穩逐漸轉到崩潰,試圖利用苦肉計套取阿婆信任。   “苦命的娃喲!”阿婆一把抱住潘曉憫。見此情形,潘曉憫也趕忙哭了出來。在這莫名其妙的遊戲裡,她本來就收到諸多委屈,現如今表演流淚也不是什麼難事。   “小元平常就是個熱心的小夥子,真想不通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元宮一直是劇院裡的優秀員工,不僅工作能力強,還待人和藹可親經常幫助身為劇場保潔員的阿婆乾活,當然,他也得乾自己的那份。他似乎經歷過一些變故,上過大學卻沒有畢業證。為了生計,他一個人乾幾人的工作。有時是售票員,有時又是劇院裡的清潔工,在劇團人手不夠的時候還會充當臨時演員。   今天,他和往常一樣,在八點最後一場戲《惠公主傳》開場後,就換上製服開始維持劇院的清潔。原本樓道是阿婆的負責區域,元宮在整理了沒有表演的其他劇場後便讓阿婆提前下班,自己幫忙清理樓道。將近十點時,阿婆想起忘在雜物間的家門鑰匙返回劇院,卻看到了被勒死在雜物間的元宮,驚嚇片刻後立馬報警。   聽完阿婆的講述,潘曉憫目光堅定:“放心,我一定會抓到殺害了元宮叔的犯人。”   潘曉憫告別阿婆,來到正爭著惠公主演員簽名的珠圓婦女身旁。   “阿姐,你是一開始就聞到煙味嗎?”潘曉憫開門見山。   不知是得到簽名有些得意忘形還是對潘曉憫保留有先前的同情,婦女將掌握線索全盤托出。   “那倒不是,我到座位上的時間還算早,當時才七點四十來分,要是那時候看到有人抽煙我一定製止他。煙味大概是熄燈後也就是話劇開始幾分鐘後傳來的,我當時到處看了看,按理說黑暗中吸煙不管是傳統煙還是電子煙都會有火光,但我就是沒看到,後麵也就隻能自認倒黴掐著鼻子看話劇了。”   “謝謝阿姐!”潘曉憫道了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找個沒人的角落開始復盤起來。   晚上7:25分,我在售票處同元宮買好票。   晚上7:32分,我和部分早到的觀眾進入劇場,當時確實注意到身邊背著背包穿著嚴實的漁夫帽觀眾,不過並未懷疑。   晚上7:32~8:00分,話劇處於候場時間,期間既有陸續進入的觀眾,也有離開自由行動的觀眾,當然其中就包括了漁夫帽觀眾。他曾短暫離開過劇場,十分鐘左右回到位置。   晚上8:00,劇場熄燈,LED燈光亮起,話劇準時開始。   晚上8:00~8:05分,阿姐聞到煙味,預示著漁夫帽觀眾被尼古丁毒刺紮中,隨後中毒,死亡時間未知。同時,元宮換上製服離開售票處,穿梭於劇院。   晚上9:00~9:30分,幕間時間,場內觀眾離開劇場自由活動,然而後排觀眾敘述沒有看到漁夫帽觀眾,從警方後來封鎖現場來看,漁夫帽觀眾已經倒下,由於相隔距離太遠和椅子的阻攔,沒人發現。   晚上9:30分,話劇繼續表演。   晚上10點左右,阿婆回到雜物間看到了被勒死的元宮,隨即報警。死亡時間未知。   晚上10:17分,警方暫停話劇並封鎖現場。   晚上10:22分,禁毒大隊趕到。   潘曉憫經過簡單復盤,思緒也逐漸清晰起來,但所掌握的線索實在太少,能分析的東西也不夠全麵。   “必須去到案發現場,最不濟,也要查出死亡時間。”潘曉憫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