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算是有用的目擊線索嗎?”再次來到兩位隊長麵前,潘曉憫把自己所整理的時間線一擺,有了底氣。 楊隊長剛想開口卻被身後的金隊長打斷。 “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想跟你們共享信息,因為我真的很需要找到這起案子的兇手。” “共享信息?你怎麼證明你不是兇手派來打探警方消息的。退一萬步說,就算你是一個內心充滿正義感成為刑警的普通高中生,我們也沒有必要把線索跟你分享,正相反,把你的線索告訴我們才是你要履行的責任和義務。” 潘曉憫的嘴角揚起一道得意的弧度,開口回答道:“如果擔心我把信息泄露出去,把我帶在身邊就好;如果想讓我充分提供線索,把我帶在身邊就好;如果想盡快抓到犯人,把我帶在身邊就好。” 二位隊長噗嗤笑出聲來,先前咄咄逼人的金隊長也還上笑臉朝楊隊長吐槽:“楊隊,這小妮子給我下套來的呢!” 楊隊長再次打量起眼前這個高中生,說實話從乾見麵起他就有一種必須協助她辦案的使命感,處於安全考慮,先前他還是不得不拒絕潘曉憫加入調查,這小姑娘的毅力也著實讓人震驚。 “這樣吧,你先告訴我們為什麼認定這兩名死者是同一人所殺,如果答案合理,我們就‘把你帶在身邊’。”楊隊長一句話,既給了金隊長臺階,又給了潘曉憫加入的理由。 潘曉憫心中大呼不妙,隻有一個兇手的消息是係統給的,她怎麼知道為什麼? “起初我也不能確定是同一個兇手……”潘曉憫心一橫,隻能胡說八道,想到一茬說一茬,“如果不是同一個兇手會怎麼樣?我的意思是用反證法,就是那個,你們懂吧……” “嗯。”兩位隊長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如果不是同一人或者說同一團夥作案,那作為殺害於茂的兇手,在幕間時間完全可以功成身退,甚至他都不一定來這個劇場,因為毒殺的方式不僅可以實現遠距離殺人,還不容易被懷疑。但是,從話劇開始直到你們封鎖劇院,沒有一個人離開過。由此得出結論,兇手要麼沒有進來過,要麼因為還有事情要做,不得不留下來。” 兩位隊長的微笑不再是對著潘曉憫,而是對著他們雙方,就好像在詢問對方意見。 “接下來就是金隊長……”潘曉憫咽了口唾沫繼續胡扯。 “我?”金渡指著自己不解。 “金隊長曾說過這次的案件涉及一夥販毒組織,所以不得不把我們留在現場——當然外貌上能同販毒組織扯上關係的也就於茂。這顯然足以說明兇手還在現場,不過追查了那麼久的組織總被逃掉,意味著他們足夠謹慎,那麼沒理由不在幕間時間離開。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兇手除了殺死於茂,還有其他任務沒完成,這一切隻能從元宮身上找答案。” 完了,狗屁不通!潘曉憫心中大叫完蛋,早知道就不把兇手是同一個人這條線索透露出來,自討苦吃。 “你的猜測,應該能稱得上推理吧?”金隊長拍手叫好,這個問題表麵上在問潘曉憫,實則是詢問楊隊長看法。 “馬馬虎虎吧,離刑警還有一段距離。”楊隊長像個謎語人,總是不把話說明白。好在潘曉憫閱讀理解做的不少,能看出楊隊長的肯定。 費了這麼努力,總算取得警方信任了。 然而右手腕上的震動聲將潘曉憫心中放下的大石,又一次懸了上去——“59”的數字掉到了“58”。 沒事的,還有五十八個名額,自己也已經取得了警方的信任,有了調查的資格,相信很快就能抓到兇手。潘曉憫在心中為自己打氣。 位於二樓至三樓樓梯間的雜物間大門並未合上,雖然一個小時前才慘死其中的屍體已經被移走,但留在現場的痕跡固定性仍在竭盡全力訴說著這間小屋子曾發生的悲慘。 雜物間也就六平米大小,一個放員工衣物的儲物櫃就占了一部分,上麵明顯的凹痕和地上散亂的掃把拖把是死者與兇手打鬥的痕跡。 “你們有調查過男性或是體格強健的女性觀眾身上是否有傷痕嗎?”潘曉憫詢問道。 她的印象中,元宮是個體格處於正常區間的中年男人,這個年齡段通常象征著男性的力量巔峰。既然屋內發生打鬥,那兇手一定是在元宮意識清醒時候下的手,足以推出兇手體格絕不遜色。 “儲物櫃上的凹痕來源目前無法得知,我們簡單檢查過包括元宮屍體在內的劇場裡體格健壯人群的身體傷痕,結果可以說一無所獲。”楊隊似乎早已料到潘曉憫會提出這個問題,第一時間給予解答。 “這麼說來,兇手不光體格強健,經驗也十分豐富。” “並無一定是體格健壯,元宮身為保潔員本身就戴著口罩進行了一段時間的體力勞動,收到危害時無法發揮體能優勢也在情理之中。結合保潔員阿婆九點還見過元宮的證詞,元宮應該是在九點支走阿婆後同兇手先後來到雜物間,進而被兇手殺害,死亡時間在幕間時間9:00~9:30左右。 “元宮的後脖頸有明顯的x痕跡,判斷兇手應該是趁元宮不備從後方勒住元宮脖子,使其窒息而亡。我們從留在屍體脖子上的尼龍繩中,檢測到了死者的皮膚組織,勒痕也與尼龍繩幾乎吻合,基本可以判斷尼龍繩為兇器。不過,尼龍繩被發現時,兩端被抹布包裹著,顯然是兇手為了不留下生物信息所做過防範工作。最後,是在儲物櫃裡找到315克的冰毒,和金隊長追查的組織販賣的毒品為同一種。這匹貨也成了將兩起案件聯係起來的關鍵證據。” 潘曉憫剛要開口繼續詢問,楊隊長立馬補充道:“幕間時間幾乎所有男性觀眾包括部分男性工作人員都前往過三樓天臺的吸煙區吸煙,同時天臺的監控存在很多死角,而樓道裡沒有監控,隻有樓道口裝上了背對樓道的監控,也就是說我們隻能看到人進出樓道,他們在樓道裡乾過什麼,是否去過雜物間,我們不得而知。” “我們再去於茂那裡看看吧。”潘曉憫並不急著開始進行調查,她決定先把自己之前不了解的信息,即死者死亡時間和死亡現場的布局了解清楚。 做題就像做菜,如果不先把食材調料等等準備好,做菜的時候就會手忙腳亂。這是她們班數學老師最常說的話。 另一個案發現場的構造和其他劇場別無二致。不包括舞臺後臺,整個劇場有舞臺兩側兩個側門。在潘曉憫進入時,舞臺的幕布放下,射向舞臺的燈光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天花板的簡單大燈,好處是將整個劇場照的通亮。 觀眾席分3個區,10排,每排有35個座位,從最中間為1號座,按左奇右偶的方式排列。潘曉憫從左側門進入,而於茂就死在離她最遠的10排34座。 在楊隊長的帶領下,潘曉憫穿過觀眾們曾經坐過的椅子,來到悄無聲息死在觀眾身後的於茂位置上。 “於茂是金隊長他們懷疑的毒販,曾被多次目擊出現在毒品交易現場附近,由於證據不足,金隊長無法進行抓捕。今晚上10:09分,我隊接到阿婆報警,於是出動來到劇院。原本出於治安考慮,我隊打算秘密調查元宮之死,但警員通過紅外攝像頭意外發現了中毒身亡的於茂,為保護現場,我們隻能暫停話劇。調查於茂身份的警員恰好同金隊長有交際,知道他們在重點調查於茂,就將消息透露給金隊長,後來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在楊隊長的補充下,潘曉憫對遊戲背景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死亡時間呢?” “今晚8點左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死因是手指被紮滿高濃度尼古丁毒刺的軟木塞刺破,當場死亡。”楊隊長又朝前走了一排,繼續說道,“我們在第九排座位地下找到了掉落的軟木塞,並從上麵檢測到於茂血跡。” “中途沒人靠近過,是吧?” “據紅外線監控顯示,無論是7:32在位置上放了背包整理座位,還是7:45~8:02分死亡,位置及其附近都隻有一個人,其餘時間無人考進去八排及以上的座位。” “那兇手是怎麼確保他一定碰到軟木塞的呢?”潘曉憫闡述疑點。 “據現場調查,於茂帶入劇場的背包的大夾層拉鏈上鎖著一把小鎖,鑰匙在被拉開的小夾層裡,同時也在小夾層內檢查出少許尼古丁毒液。因此推測,於茂為了取出大夾層中的物品,不得不將手伸入小夾層中,因此中了毒。”楊隊長準備充分,對潘曉憫可謂有問必答。 說來楊隊長也覺得此刻自己一個中年刑警隊長對一個高中生有求必應的舉動有些好笑,像極了遊戲裡任玩家擺布的NPC。可他的大腦就是無法控製地指揮著自己幫助潘曉憫破案。 “對了,我們打開大夾層後發現裡麵隻有成捆的舊報紙。”楊隊長繼續補充,現在,少女的情報已經機會同警方處於同一條線,她會采取什麼措施?楊隊長實在好奇。 “黑吃黑啊……”少女用右手熟練地取出額頭上一縷劉海,而被取出的劉海也不做反抗,任由食指擺布,在上麵不停繞著圈,似乎這樣做能提高少女的思考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