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洲湖泊表麵漂浮著血紅泡沫,附近的鉗嘴龜嗅到這味道後四散逃離。 岸上滋滋燃燒的火堆炙烤著剛被清洗乾凈的衣服。 克肖半截身子都沉在湖泊下,精狀且均稱的肌肉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微弱的亮光,濕漉漉的短發向前垂落遮住了眼簾。 遮住半張臉的白布上麵同樣沾了血跡,他也取了下來,浸入湖水中,不停的揉搓,翻騰的水花正巧模糊了水麵上倒影的麵容。 等到清洗完畢,他從冰涼的湖水裡上岸,穿上烤乾的衣服,把白布也放在火堆架子上烤了烤,重新戴上。 另一邊,半人馬村落,格納吉從地上撿起一根長矛,狠狠紮在一個沒有死透、還在掙紮的半人馬身上。 ‘心’在對付這些怪物的時候沒有徹底痛下殺手,有一部分被砍斷了馬腿,無法再站起來,如同待宰羔羊。 小隊成員們自然而然開始補刀。 盡管殺死失去抵抗能力的敵人並不光彩,但這些半人馬本身就是邪惡的生物,弒殺成性,不需要對它們保持一顆憐憫之心,更別提小隊四人還被這些畜生襲擊過,一箭之仇不可不報。 “那邊還有一個。” 納格吉朝不遠處的地麵上一指,那邊還有個倒地的半人馬在垂死掙紮。一道寒冰箭射了過去,輕而易舉要了它的命。 尤琳轉而問道: “還有嗎?” “應該沒了,哈,這些該死的怪物終於去見邦桑迪了。”巨魔獵人高興地笑道。 穆特此時走了過來,在地上放了個流水圖騰,給治療小隊成員們傷勢:“多虧了‘心’,否則我們可能真的就沒命了。” 格納吉肯定地點了點頭: “最大的功臣當然不能忘,不過‘心’的戰鬥力是不是太誇張了?我是說,他一個人,對付了這麼多半人馬,他是怎麼做到的?真可惜沒能親眼看一看,你說對不對,托魯......嗯,托魯?” 格納吉回頭看向小隊隊長所在的方位。 獸人戰士沒有理會巨魔的話,正盯著一具被削去腦袋的半人馬屍體出神。 不知是自尊心受到了打擊,還是尊嚴受到了傷害,他的臉繃得很緊。 他被一個人類救了,這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尤琳三人見托魯臉色不好,多少猜到他在想什麼,識趣的沒有打擾。 穆特的耳朵動了動,轉過頭來,看見他們討論的那個人類回來了,親切的上前問候: “‘心’,你沒事吧?” 克肖去綠洲時走得匆忙,其他人都沒來得及問他有沒有受傷,但衣服上的那些血汙都清理乾凈了,他完好無損。 “我很好,你們怎麼樣了,還能繼續執行任務嗎?”克肖問道。 才脫離陷阱,本來該找個地方好好休整,但他們除了被抓外,也沒受太嚴重的傷,不需要刻意停下來。 幾人齊齊把目光鎖定向托魯,他才是小隊的隊長,有決定權。 托魯從靜默中緩過神來,走向克肖,表情肅然: “我讓你去調查剃刀沼澤,有什麼結果?” 沒有客套話,沒有感謝救命之恩,直接詢問起正事。 托魯對‘心’的過分刻薄,其他三人很是無奈,也不好說什麼,獸人和人類之間的種族仇恨根深蒂固,分不清誰對誰錯。 不過,這次托魯和克肖之間的氣氛沒之前那麼緊張了,獸人的語氣也少了幾分咄咄逼人。 克肖也沒過多糾結什麼,拿出了自己的收獲: “這是剃刀沼澤外圍的地形草圖。我還發現了一個矮人的屍體,他是逃出來的俘虜,手裡拿著本日記,裡邊記載了一些關於野豬人的情況,用通用語寫的。” 托魯隻接過了地形草圖,至於那本日記,一聽是矮人的東西,嗤之以鼻: “我對死人的東西不感興趣。” “讓我看看。” 穆特從克肖手裡接過矮人日記翻看起來。 尤琳和格納吉也靠向這邊。 矮人日記裡隻有野豬人首領的名字,而克肖畫的地形草圖則包含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沼澤入口,地勢,野豬人出沒的分布以及數量...... 簡直挑不出毛病。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瞎子畫出來的。 托魯查看地圖無誤後,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卷起收好,宣布道: “出發吧,朝剃刀沼澤前進。” ...... 被半人馬稍稍打亂一下行程,五人小隊沒有停滯不前,繼續執行薩魯法爾大王的任務。 路上,穆特給眾人科普了一下野豬人的知識,在卡利姆多上,他們和半人馬一樣,都是殘忍弒殺的種族。 “這個卡爾加·刺肋,我聽雷霆崖的薩滿奧爾德·石塔提到過她,這個惡棍是野豬人裡的長者,曾率領野豬人進攻過我們的家園。” 牛頭人部族過去曾經在貧瘠之地南部生活了數十年,這片土地對於他們而言是神聖的,但他們卻被為數眾多的敵人趕了出去。 穆特每次回憶起這段往事,既憤怒,又痛恨。 “現在他們同樣是部落的敵人,穆特。”托魯走在隊伍最前麵說道,“隻要野豬人膽敢擴張領地,部落就絕不會坐視不管。這一次,就徹底解決野豬人的問題。對於部落而言,這是一個光榮的任務。” “那我們得好好想想該怎麼做了,托魯。‘心’的地圖顯示,剃刀沼澤裡有很長的縱深,隱藏著很多野豬人。就我們五個,想要消滅他們,恐怕並不容易。” 格納吉有些擔憂,已經吃過一次半人馬的虧了,不能小覷貧瘠之地上這些土著生物。 “野豬人沒有半人馬那麼難對付。” 托魯語氣一頓,快速瞥了眼跟在後麵的克肖,又咕嚕道: “總之,沒有別的辦法,進攻就是唯一的選擇,我要把卡爾加·刺肋的心臟帶回去交給薩魯法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