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牢病關索(上)(1 / 1)

入世讀水滸 逵哥兒 3060 字 2024-03-18

陽雄內容。兩個月後,秋殘冬到,王押司兩周年在即。石秀裡裡外外,身上都換了新衣穿著。顯然這是石秀自己開張屠宰作坊後積攢下的收入所換,不符合楊雄不管家事,隻交待家人“安排石秀衣服巾幘”的結果。楊雄雖然名義上是一家之主,家裡隻是明麵上尊著楊雄,實際上並不見得都聽楊雄吩咐。   實秀喻義猜測。宋江上山,約是王倫死後兩年,開始整治梁山風氣。雖然晁蓋安排宋江坐了第二把交椅,但實際事務晁蓋自己都沒管過(不是雜務,是風氣管理),也不知如何著手,隻交待梁山上下都聽宋江吩咐、職權由宋江處置。在實際整頓中,梁山上下(應該非頭領)惡劣風氣依舊,並不按晁蓋言語,宋江隻能自己建立威信、利用自己的人脈關係與惡劣風氣鬥爭,取得了一些初步成效。   回到正常陽雄內容。十一月裡,石秀某天早起,費了三天時間才趕豬回家。見到店鋪東西都收拾過了。石秀敏感。心想,自己攢錢做下了衣服,估計是嫂子看在眼裡,認為自己經營店鋪中飽私囊,說家裡開店全便宜了外人。石秀不想和楊雄起爭競,輕易心寒,準備不等別人難聽的話出口,隻打算自己留話走人。石秀趕豬入圈,先自己認定此事,收拾了東西,寫下明細賬目,表示不曾拿過楊雄家一分不該拿的錢。寫完賬目,從略偏的住所來到隔壁主家,潘公已經安排了招待。石秀先表了禮,遞上賬目,發誓不曾有私。潘公見石秀行為古怪,有些摸不著頭腦。石秀並不說出自己看著楊雄家裡收攤貌似是趕人,戳破麵子,隻說自己想回家,說明晚上等楊雄回來,會當麵辭行。潘公見識廣,猜出了石秀心思。解釋了古怪的王押司周年事件,並聲明自己體弱,要石秀幫助管理。石秀離開了三天,走時又淩晨三五點早起,這事通知不到石秀怪不著別人。石秀也沒為自己胡亂猜測、被人道破而慚愧,隻表示既然如此,那就再呆陣子。潘工勸慰石秀不要亂疑心。   這部分內容,我不認為有影射喻義。天慧星石秀的這部分表現,與宋江性格差異很大。宋江在山明確隻有取家屬離開三天(對應的應該是取石秀行李),後麵不太至於離山。就算牽強解釋是下山打劫、返回太晚,以宋江的為人,也不至於請辭,而應該會主動解決問題,畢竟他第二頭領的責任不可能有別人承擔。因此這部分內容應該直接對應不到宋江身上(收攤一事可能有喻義,暫時找不準)。   陽雄內容。下午三五點時分,楊雄回家一趟。楊雄對家裡給王押司辦周年、追功果一事並無意見——難道還是感謝王押司開創家業?楊雄隻是回避,委托石秀照看;石秀不知就裡,既然楊雄沒意見,自然不會阻攔。報恩寺(事)(報恩寺挪到這裡,應該也有喻義,但我看不分明,我覺得應該不是單純指宋江和晁蓋互相報恩)年幼僧人海闍黎來到楊雄家,打扮得整齊。裴海公和石秀打過照麵,背後有人挑了禮品。石秀連忙喊潘公來親自看禮物。潘公出麵;裴海公問候潘公作乾爹;潘公接了應答。裴海公介紹禮品,因為王押司周年,海闍黎送些少掛麵,幾包京棗。宋代東京的大棗入冬之際在薊州應該是稀罕貨,這禮恐怕不輕。潘公感激、讓石秀收禮,並不問和尚有什麼事情。石秀收了,安排茶水招待。   海闍黎大概是“害折/舍離”或“還奢禮”。裴海公大概是“陪還恭”;裴如海如果解也可以解作“陪如害”,但感覺上比較勉強。和尚前麵打頭布置的是道人、後麵挑盒子的也是道人,和尚和道人混攪在一起,可能是不怎麼守規矩。當然,如果結合元代歷史,當時僧道辯經、番僧勝出,因此道人地位低下、給和尚打工也可能是元代北方的寫實,宋代不應該有這事。此外,此處僧道混雜、僧為主,這個局部也可能有“和尚道人”(和尚也能稱作人)的諷刺喻義。從喻義和管理事務上來看,“攀巧雲”和“陪還恭”、“還奢禮”當然是一對。   實秀喻義猜測。梁山上下除了巧言令色外,送禮問題也蔚然成風。如同普通社會,時人對送禮免工、乾活避重就輕之類的行為也一樣極為習慣。借著報恩的名義,梁山上下送禮可能爭奇鬥艷、互比奢侈,影響了正常軍事、工程指令的執行(這幾天潘家石秀屠宰作坊關門)。梁山頭領們對此習以為常、不以為患,宋江指令不能通達上下,先把一切看在眼裡。這個王押司兩周年,其實有可能喻義晁蓋上任兩周年慶典,但書裡沒有痕跡,暫不按此分析(也可能是本次事件完結後晁蓋主動廢除,這個理由和相關喻義可以貫通)。梁山送禮風氣,和祝家莊相關喻義可以隱約呼應。   陽雄內容。潘巧雲聽著動靜,主動下樓;並未服孝,隻是輕妝,於禮應妥當。問是誰送了東西。石秀不知道是什麼人,隻知道這個和尚喊潘公做乾爹。潘巧雲高興起來,控製不住情緒,主動和石秀說,這海闍黎是個老實和尚,是經營毛線(全是絲緒、難以理清)鋪家的公子在報恩寺出家,潘巧雲與其相識已久。報恩寺裡海闍黎的師父,原本曾是潘家(屠戶)門徒(這個門徒不好確認輩分),因此裴海公又認潘公為乾爹。潘巧雲熟悉並深度認可裴海公(陪還恭)的聲音。於是石秀覺得潘巧雲對裴海公好感過重,恐怕有點什麼問題。   潘巧雲下樓來,可能知道禮物有貴重的京棗(也許有盡早之意,也許巧合),也可能不知道。石秀背了手,跟在後麵,先隻在布簾後麵看。潘巧雲出了簾子,裴海公起身行禮。潘巧雲來問和尚,送禮有什麼事情。裴海公先不說;潘巧雲點出出家人送禮,沒事不敢消受。裴海公聲稱,報恩寺新蓋了水陸堂,希望潘巧雲來見麵出份錢,不敢和楊雄說。潘巧雲沒有和楊雄商量過,認為楊雄不會計較自己出門、也願意出這份錢;並提,自己母親死時,曾許下《血盆經》(認為婦女生育過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會觸汙神佛,死後下地獄,將在血盆池中受苦)的懺願(沒看出來潘母哪裡生育過多了,還是說生了個巧雲就算生育過多?),需要上報恩寺請僧人念經還願。裴海公見潘巧雲同意了出錢施舍,有求的小事自己自然都得答應。裡頭丫頭端茶出來,潘巧雲多費一絲心意,專門拿帕子把茶杯邊緣又擦了擦,說不好是挑逗還是尊敬;雙手來遞,顯得重視。   裴海公接茶,兩眼隻看潘巧雲;潘巧雲也笑著對眼,兩人都不顧禮。石秀在簾子後看著,判斷潘巧雲不隻是行為習慣問題,整個人都品性不良。如果發現潘巧雲行為越界,就準備替楊雄主張收拾。眼前之事石秀不想讓它發展,出來撞破。石秀出了簾子,裴海公趕緊恭敬請坐。潘巧雲出來插口,對石秀不怎麼在意,已經兩月多過去,依然點石秀是“新認義的”。裴海公謹慎,問石秀狀況。石秀第三次自我介紹。這番介紹,石秀都用的短句,顯得語氣粗重、不是文人。聲稱自己“隻好閑管,替人出力”、“是個粗鹵漢子,禮數不到”。雖然實質貌似和前兩次介紹相同,但隱含著威脅裴海公的意思:你要是無禮,我就要粗鹵了。裴海公聽著石秀語氣和剛見麵時“師父少坐”、“丈丈,有個師父在這裡”、“叫點茶出來,門前請和尚吃”明顯不同,心裡清楚,趕緊收斂:“不敢,不敢!”,立刻起身去辦正事。潘巧雲主動招惹,還在和裴海公對話,親自送了裴海公出門。送完後,也不和石秀說話,把石秀撇在一邊,自己進屋去了,含著因裴海公而當麵甩石秀臉色的意味。石秀在門前低頭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