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家莊何在(下)(1 / 1)

入世讀水滸 逵哥兒 2642 字 2024-03-22

獨龍山(一人獨霸的山)的前方三座山頭、三個村莊。中間是主要目標祝家莊(鑄家莊);西邊是扈家莊;東邊是李家莊。昨天祝家店隻說五七百戶人,今天杜興介紹兵馬總共就有了一二萬軍馬人家。一般州府軍馬也就三千到七千之間,也虧這裡怎麼安得下、養得起。為首的祝家莊主稱為祝朝奉,有三子,龍虎彪。有個教師,鐵棒欒廷玉(鑾廷欲,朝堂上的貪欲或是主宰一切的欲望),威力無邊。西邊扈家莊,莊主扈太公(護泰公),兒子飛天虎(飛天唬)扈成(護成,不願破除現狀、守舊的家夥),也厲害。有個女兒更厲害,扈三娘(護煽娘),武器是日(白天)月(夜晚,或者時間上的每日每月)雙刀(嘮叨)。東邊李(理)家莊,杜興(杜絕興旺)的主人是李應(道理強硬、堅硬、強撐著道理,以及理所應當),平時用百兵之王,槍,背後藏著飛刀五口(捂口),百步取人(擺布曲人),神出鬼沒。三村(鑄家、護家、理家)原本聯合緊密,敵對梁山。杜興說明,自己屬於李家莊(理家),找主人懇求,去救時遷。楊雄石秀聽過李應(理硬)的名頭,還是個了不起的講理好人。   現在回顧楊雄石秀這一段的奇怪歷程。在祝家店時,事情還是虛實相接。在祝家店裡,敘述已經開始以虛為主。這階段的現實道理作者已故意寫得虛幻作假(看起來還是很像真的),主要事理反而在喻義裡。   首先,鄆州是鄆城古稱,唐代鄆州就在宋代鄆城,而元是沒有鄆州的、宋代鄆州和東平府不共存。因此,所謂楊雄石秀到了鄆州,應實際是到了鄆城,並提示,開始進入虛幻時空。   過了香林窪(相鄰的窪地),看見一座高山。靠溪的客店敢放話招五湖四海賓客;一個野店荒村,能過高車四馬;梁山之下,鄆城域內,居然有一二萬人規模的祝家莊,耀武揚威許久,還未與梁山發生過直接沖突。楊雄石秀從祝家店出發,跑了一晚上路,估計有百裡左右(直角等腰也有七十裡地),居然隻在相鄰的李家莊範圍內。鄆城治下、控製半徑上百裡、周邊是窪地、中間一座高山。雖然祝家莊貌似在梁山北麵,但符合上麵這些描述特點的,除了就是梁山自己,祝家莊還能是哪?加上書裡每次提及梁山距離祝家莊的路程,文字上必然跳過,絕對不給測算的依據,這也不是書內任何其他地點的敘事方式,作者暗示祝家莊事件是虛幻時空為主的意味非常明顯。   結合這個階段的主題,梁山上紀律整頓的背景,可以很好理解,這個虛幻的祝家莊本質就是梁山。虛幻時空裡大軍攻打的鄆州祝家莊,在喻義層麵上打的就是梁山的內心。打祝家莊時的敵人首腦是“朝奉”。提筆寫下奉字,做個豎向(古代寫法是從上向下)拆字,是上天,下王。天字捅破天;王字倒立,也捅破天。所以一方麵朝奉是首腦的一種叫法,但這裡刻意用“朝奉”二字,說明打的就是反了王道捅破天(或者是胡亂出頭)的朝天王(晁天王)。祝家三傑,龍虎彪。乍一看,英雄豪傑。仔細想。晁天王管理梁山有三寶,一聾、一唬、一飆。這都是宋江實現梁山秩序所要攻克的三大障礙。聾:李逵上山議論梁山路線問題,吳用都出來說話了,晁蓋一言不發;宋江提議按新舊頭領對麵坐的次序,眾人贊同,到李雲朱富上山,晁蓋仿佛沒聽過。唬:宋江去取父,晁蓋“賢弟路中倘有疏失,無人可救”;公孫勝要下山探母,晁蓋來一句“本是不容先生去”。飆不多見,江州指揮眾人跟著李逵不知道在古人算不算飆、還道村救宋江讓戴宗把山上連林沖都要帶下來算不算飆,但至少後文還專門又點了一處“晁蓋大怒,喝叫:‘孩兒們將這兩個與我斬訖報來!’”,這個一定算飆。後文也交待:一龍(聾)一虎(唬)還則罷了,那一彪(飆)最是厲害,小覷不得。搞不好是真給你砍了。所以杜興介紹時的這個祝朝奉,我疑心原稿上這“奉”字甚至可能刻意寫得像“天王”,即“奉”字起筆的“天”上頭不怎麼破、下麵的“王”似乎未倒、底下的筆鋒刻意偏短,來提示這個喻義。   因此,楊雄石秀到達鄆城時,正在黃昏看不分明之際,原本隻是五七百人的一個正常小村莊,與梁山上的管理問題漸漸結合了起來,妖孽頓生。從店小二叫出毫無遮掩的暴力、被打敗後又走後門時起,不合常理的事件連續上演(一喊就有多個光膀子大漢;五七百戶的莊子為隻雞和打人事件派出數百人持兵刃抄前,圍追也罷了,還能動用撓鉤埋伏楊雄石秀時遷;楊雄等人應該沿大路向南逃跑了約莫四十裡,卻進了祝家莊的包圍圈——當然也可以解釋為,夜間看不清,在後來的白楊樹陣裡繞圈圈,但實際又在沒指點的情況下跑了出去;一晚上按理說跑了近百裡,從青州城到清風山都過了,還未能脫離這三個相鄰村莊的勢力範圍)。這下,時遷未能順利抵達梁山,晁蓋宋江剛打破了管理上的脆屏,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想要建立道義上的理想家園,還要直麵梁山自己的種種負麵,打破以晁蓋為首、梁山長期積累下來的惡劣習氣。這次主要敵人在各人的心中。作者虛實結合的筆法輕逸飛揚。祝家莊之役,作者在地麵牽線,腦洞憑空放飛。此戰將是以虛理喻義為主,兼顧現實。   這裡揭示,梁山此時的管理,首要問題在首腦晁天王身上。晁天王三大問題,裝聾、詐唬、亂發飆,尤其以發飆問題最為影響梁山正常秩序。主要問題之外,是原屬護泰公,現在成了護成守舊、護煽娘地盤一味護家的兒郎作梗;還有雖本來是講理、現在依舊講理(沒有新主人)、但道理過度強硬死板的問題。於是從某天起,杜興到了理應處,喻義按道理梁山就此杜絕了興旺的發展走勢。   此處還有一處值得專門說一下的點。祝家莊三莊究竟有多少人?目前流傳版本裡寫的是一二萬人,正常來說,祝家莊五七百戶,三莊聯合應該隻有一二千軍馬;後來人或許是覺得宋江帶領大幾千人馬打一二千莊客打得那麼費勁,不理解其中緣由在體現管理困難,給提高了一個數量級,弄成荒誕。但本階段內容作者本來就要表現許多荒誕,以體現祝家莊的虛幻、對應梁山的狀況,所以真寫出一二萬人,也不是不可能,這可以展現楊雄石秀遇事玄幻的一麵:剛進店時五七百戶,跑著跑著就變成了一二萬人馬,變成和梁山實力相當。這裡我分不清是哪種狀況,略傾向原本是一二千人馬概率大些,因這個荒誕有些過份明顯、失衡感很重,和後文戰鬥時的人員數量也對不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