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值得我們岔開一筆,從另一個角度看下當前的朝堂狀態。 截止這時,高俅對樞密院能夠攻擊的意見,應該主要是“不辨賢愚,任人不明,以至殿帥府內魚目混珠”,以此搶奪軍方人事任免權。目前的攻擊憑據已有這麼些條了: “不學無術,濫竽充數;托病逍遙,玩忽職守;不服管製,棄職出逃。”——王進。 “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目無法紀,行動張狂;殘暴同事,刺殺命官。”——林沖。 “臨事無能,貽誤君機;品行不端,避責脫逃;擾亂市井,當街行兇。”——楊誌。 我們從《水滸》的視角,能看到這些事件的真相並理解這些人的無奈;但在道君皇帝的視角,當高俅對樞密院安排的人事任命提出這些批評的時候,樞密院能做出什麼辯解?人都跑了。所以道君皇帝又會如何判斷高俅的行為、怎麼會不認為樞密院用人不當? 看《水滸》,我們知道這些人不存在告知樞密院情由、請樞密院為自己做主伸張的空間。這一行為方式對這三個當事人而言,從時間、邏輯角度都無法具備可行性,更別提樞密院本身高高在上。沒有財帛關係,當事人哪裡和樞密院說得上話;就算說上了,樞密院在自己遭受攻擊之前,哪裡可能會來為底層將士洗刷冤屈,去得罪一個似乎自己還是職務上的恩主、有著官家背景的殿帥? 所以在高俅發起攻擊之後,樞密院長久以來的傲慢、對某種意義上真正“自己人”(各層級軍方人員)構築起的溝通門檻、僵化的辦事流程,使得樞密院張口結舌,全麵敗退。甚至搞不好還在罵王進、林沖、楊誌等人,真認為他們行為不當、真以為自己疏於管理、罪有應得呢。當然,《水滸》背景下,樞密院疏於管理、罪有應得應該是大範圍存在的,但偏偏不是在這幾個人身上。《水滸》用這幾個人來形成案例、作為高俅在官家麵前攻擊樞密院的工具材料的可能組成部分,讓官家認識混亂、讓樞密院有口難言,實在可以成為組織結構、製度體係設計、執行機構長期運行後的維護檢視中的典型教訓。 此時,朝堂之上的爭權奪利戰正在打響;朝堂之上,更加不易顧及社會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