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母女(中)(1 / 1)

入世讀水滸 逵哥兒 1974 字 2024-03-16

幾個月過去,梁山上已經大致安頓,滿足了吳用“早晚待山寨粗安”的條件,吳用“用一個兄弟自去”,派出劉唐來報答宋江。來找宋江的人選需要從七星裡選;三阮、吳用、晁蓋在鄆城縣容易被熟人認出;公孫勝身份也特殊、脾氣也暴躁,隻能是劉唐來走這一趟。這一天辦公到傍晚,宋江出縣衙喝茶,撞見劉唐。雖然沒具體介紹劉唐如何偽裝,但劉唐此時遮掩良好,旁白和宋江都沒有看到那明顯的相貌特征暴露。不過此時劉唐看起來背著重物、走的辛苦(宋江大概有能力判斷出是金子),走路時還一直盯著縣衙。宋江不知道這人會是想找縣衙裡什麼人而不敢公開說,又或者是來踩點觀察的,趕緊跟上。   網上大多人認為這是晁蓋吳用故意派劉唐來害宋江,甚至發展到說宋江也該這麼認為,引出後續大串陰謀論來。這裡真不至於。劉唐此行多少做了遮掩,旁白相貌描述刻意在此不提朱砂記,沒有突出特征;以劉唐後續要去找朱仝雷橫而論,其事情必然捅出來,但在晁蓋吳用眼裡,朱仝雷橫這兩都是明顯故意放過晁蓋的人,甚至朱仝還非要做實了人情,雷橫手下是有十來人見過化妝前的光膀子劉唐,就算再次識別出來,以晁蓋吳用對雷橫的熟悉,雷橫手下有什麼獲取必然是先送雷橫手裡決斷,並不會越過雷橫送上縣衙的;這兩都頭在,劉唐出事的概率本來就低。如果劉唐準備害宋江,那都到縣衙前了,主動暴露不就可以了;或者後來拿了宋江書信,轉身丟進縣衙,就說自己掉了,多順理成章?吳用想故意害宋江、不便對劉唐明說的話,吳用自己支使個嘍囉上縣衙投個匿名信或結連宋江的信件來舉報,順便偽造點證據,那不比劉唐走這一趟輕鬆又可靠?難道吳用在梁山安排各種事情,還沒這權力、想不到這點?所以這一趟目標依然在於隱蔽而不在暴露;梁山確實是讓劉唐冒大風險來報恩而不是故意陷害。   劉唐具備反偵察意識,宋江跟了二三十步,劉唐就發現了宋江。兩人互望一眼,都覺得麵熟又不敢認。劉唐去邊上商鋪問了宋江身份,確認目標,上來搭話。兩人找到偏僻酒樓的僻靜閣子裡。宋江先是替劉唐擔心,隨後先問起晁蓋等人狀況,再問劉唐此來緣故。劉唐介紹了當前梁山組織結構、人員規模、物資狀況,說明酬謝的來意。劉唐取信;宋江看了信,從身上取招文袋;劉唐取金子,宋江收了一條,連書信放在袋子裡,放回身上;讓劉唐收了剩餘金子。一切行動效率都很高、也比較隱蔽,從取書信開始,基本沒有言語響動。收拾好後,宋江招呼酒保招待劉唐。   酒後天晚,劉唐沒領會宋江此前行動表達的含義,要再取金子給宋江。宋江趕緊攔住並作直白解釋:“你們七個弟兄初到山寨,正要金銀使用”先替對方著想;“且放在你山寨裡,等宋江缺少盤纏時,卻教兄弟宋清來取”免去推搪、劉唐回去名義上也有交待,此外揭示了宋江、宋清兄弟兩個的配合和宋江的一個經濟來源渠道;“非是宋江見外,於內已受了一條”聲明自己領了情也領了物,沒有駁晁蓋劉唐麵子;“朱仝那人,也有些家私,不用與他,我自與他說知人情便了”對朱仝有深刻了解、且能替朱仝做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並客觀上判斷劉唐給朱仝再送去,所冒風險過大,不宜繼續;“雷橫這人,又不知我報與保正”,給雷橫反而導致信息保密範圍擴大;“況兼這人貪賭,倘或將些出去賭時,便惹出事來,不當穩便,金子切不可與他”對雷橫也有深刻了解;“我不敢留你相請去家中住,倘或有人認得時,不是耍處”強調風險過大;“今夜月色必然明朗,你便可回山寨去,莫在此停擱”對隨後發展有判斷和計劃;最後再表達尊敬、聲明態度。這一席話,完全從對方角度說出、替對方完整考慮周詳、從客觀條件出發擬定了後續對對方最有利的行動方案(劉唐乘月色返程告訴梁山信息、宋江替劉唐傳達朱仝情分、對雷橫保持隱瞞)、在情感和態度上也無可挑剔,實實在在是天魁星能力和性格的一次華麗展現。   劉唐依然推脫,提出的理由是“學究軍師號令,非比舊日,小弟怎敢將回去”。宋江從劉唐角度出發,順著劉唐話走,寧可冒上自己信件暴露、連累自己的風險“既是號令嚴明,我便寫一封回書,與你將去”。劉唐還算直性“既然兄長有了回書,小弟連夜便去”;宋江以客觀條件和劉唐安全為重,沒有亂挽留“不及相留,以心相照”。和劉唐溝通完,對酒樓也照顧周詳“有此位官人留下白銀一兩在此,我明日卻自來算”。兩人這頓飯白銀一兩估計是綽綽有餘的,不太至於有虧欠,畢竟次日宋江實際就沒法來算賬了。   告別時,宋江再次強調“賢弟保重,再不可來。此間做公的多,不是耍處。我更不遠送,隻此相別”,全程為對方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