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想起他曾經掰開向平的腿檢查他的陽具，貌似是有縮陽的征兆，又回憶郡守說的暖雪真正的秘密，似乎和郡守變得年輕有關。這些都是回溯本源的征兆，與修煉方術以達到自產本源的目的相悖。 　　所以黎覺得這不是仙跡，而是邪跡，或是邪仙之跡。 　　陳廣接下來的話有幾分印證了黎的猜測。 　　他說道： 　　“一開始，我們真的很開心，甚至是感動，感動上天降下恩賜，讓我們有了無窮的飯吃。以後，好像不需要勞作了？不需要為了食物憂愁了？感動到流淚。” 　　“所以我準備打道回府，世事不爭。” 　　不出所料，他頓了頓。 　　“天上果真不掉餡餅，暖雪不是仙跡，而是殺人之跡。” 　　“我吃了一天之後，雖然神清氣爽，力氣無窮，哪都好了，但就是冷，冷的渾身發抖，不可抑製的冷，越冷就越吃，越吃就越冷。” 　　“不僅是冷，身體也變得很怪異，皮膚有點淡藍色，還僵硬的很，臉色蒼白跟死人一樣，有的人尤其明顯。我不敢吃了，也警告其他人不許再吃。” 　　“我說，吃這些臟東西，會越來越冷，哪天遲早會凍死，我們還是要回去種糧食才行。可是我們人數太多了，大家又都是逼迫過縣尉的人，早就被革除戶籍了。哪裡還回得去？” 　　“這暖雪就跟……有癮一樣，你不吃不行，冷啊，鉆進頭裡麵的冷！所以我決定，要盡早拿到糧食……準備，攻占郡城。” 　　陳廣似乎說完了，抬起頭來，堅定的目光看著黎。 　　“你們！你們要造反？” 　　向平驚的抬起手指，指著陳廣，大聲道：“我是秦國軍人，我先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他氣勢洶洶，一拳打將上去，這修煉過聖人骨的身體使出全力時骨頭會發出爆點聲，聲勢大的嚇人。 　　他將要打到陳廣的時候變拳為掌，轉擊為推，他也隻是想教訓一下陳廣，沒有取他性命的打算。 　　即將打中時，陳廣轉動肩膀擦邊而過，右手提起順勢抓住向平的右肩，巨大的力量傳遞進向平的肩膀中，疼的他直叫喚。 　　“哎呦你你你，你原來這麼厲害？” 　　向平預料中的輕易得手沒有發生，反倒是被陳廣輕易拿下。 　　陳廣看著他，語氣不自然的說道，“像我這般厲害的人，樹林裡皆是。” 　　他轉向黎，“那些臉色已經藍紫，身體冰寒乾硬的人，更厲害。” 　　所以，以他們非人的力量，推倒郡守的統治似乎很有可能。 　　黎目光閃動一瞬，突然抬起手指走向陳廣，陳廣後退幾步，但卻感覺自己無論怎麼躲都躲不掉。 　　黎輕輕點在他的肩頭，力道透遍他全身，恰恰好使他向後坐去而不是退遠。 　　陳廣拍了拍屁股起來，回頭看見地麵被他坐出個屁股印。這是力道全部透進了地麵，未傷他分毫的本事。 　　“三日的時間，你們從腳步虛浮，到現在力大如牛，是因為暖雪，那郡守年輕膚嫩，實力不俗，大概也是因為暖雪。” 　　黎雙目微頷，推論起來。 　　“向平也有返回本源的跡象，且身體神異，莫不是他吃過暖雪？” 　　黎突然問道：“向平，你有沒有吃過暖雪？” 　　向平微張著嘴，點了點頭，有些懊悔的樣子，“我，暖雪剛剛下的時候，我那時不懂事用嘴巴接了一片，暖雪融化了，然後我爹給我打腫了屁股，說那是發財的東西被我糟蹋了。” 　　“暖雪剛剛落下的時候……那時的暖雪落地就化，所以吃了之後效果不明顯，向平是後麵才逐漸體現出非人的能力。” 　　黎繼續輕輕推論道。 　　“現在這個雪是從一日雪開始下，落地不化，吃了之後效果極其顯著，但是……但是還有一點對不上。” 　　黎此時目光炯炯，他轉而問向陳廣，“你可曾區別過天上正下的雪，和沾染地氣的雪，分別食用有何區別？” 　　陳廣合了合眼，沉吟道：“似乎……似乎天上正下的雪更容易吃飽，更使人暖和，而且……身體有所改善。” 　　“改善，具體如何？” 　　“嗯……我本來身上有些傷疤，最近發現傷疤小了一點，但是，我因為吃暖雪而變化的臉色還沒變。” 　　“還有其他變化嗎？” 　　黎追問的急了，陳廣一時想不起來。 　　“嗯……還有個變化，不曉得是不是我們餓極了的原因，有點——特別想吃肉。” 　　“啊？這算什麼變化，你們餓成這樣，能不想吃肉嗎？”向平疑了聲。 　　黎等著陳廣下文，他知道陳廣不會無的放矢。 　　“不是普通的肉……是人肉誒。” 　　“此言當真？” 　　陳廣有些難以啟齒，找書苑 www.zｈaoｓhuyuan．com “有時候看著旁邊睡覺的人，就想咬一口，這，我們，是生病了嗎？” 　　“這……吃人肉嗎，暖雪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黎揮手道：“先不論這個，暫時來說，食用暖雪有兩種，第一種是天上正在下的雪，用身體接住，不接觸其他非人的物體，不使它沾染地氣，至於有沒有其他限製還未知。” 　　“食用此等暖雪，會使人回歸道的本源，也就是返老還童直至成為一團氣。” 　　他頓了頓。 　　“成為一團氣，這隻是我的推測。 　　“同時會增強食用者的肉體，力量增大，速度更快，甚至百毒不侵。比如向平，幾乎不會被毒死。” 　　“至於會不會顛倒人的神誌，使他變得易怒、瘋狂，甚至改變習性去吃人肉，這都未知。” 　　黎想到郡守和郡守夫人的瘋樣，還有向平遠超同齡人的心性。也不知是暖雪的問題還是他們本來就那樣。 　　“第二種雪，是落地之後沾染地氣的雪，大膽推測一下，凡是非人體的觸碰，都會使暖雪不純，不僅是地麵。” 　　“食用這等暖雪，隻能使人變強，它會傷害食用者的肉體，變得……不像正常人。” 　　“食用這兩種雪的共同點，都是使人變強，同時越吃越感到寒冷！” 　　黎暫時推測不出更多，他看了看陳廣，發現他死死的盯著自己，眼神中透著貪欲。 　　陳廣吸了口口水，不敢信又不得不信的樣子，顫抖著說道：“我，我發現，你們兩個好香，香的我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