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的油脂滴落在烤爐內，碰撞在木炭上，一瞬間便激發出果木炭的香味。 　　這股炭香在滾燙的火爐內迅速蒸騰，裹挾著羊肉與調料的味道，迅速飄散，彌漫在整個桃園夜市。 　　李瑞的燒烤攤前，聚集的顧客越來越多。 　　人們點著串，等著串，吃著串，不忘詢問起這位年輕的老板。 　　“老板，明天還來嗎？” 　　“師傅，你這裡可以送外賣嗎？” 　　“老板，你這羊肉串做的這麼好吃，咱留個聯係方式吧，我過兩天提前從你這訂一點。” 　　李瑞對顧客的提問做出了答復。 　　“我最近幾天五點就到這，大家想吃的話，直接來我這點串兒就行了。” 　　言外之意並不提供外賣，也不打算把聯係方式提供出去。 　　對於李瑞來說，如果隻是擺攤時跟顧客們聊上幾句，不算什麼大問題。 　　可要是工作之外應對這麼多陌生人，那就太讓他頭疼了。 　　而且他這次隻在桃園夜市呆7天，下一次任務就不知道在哪裡，賣什麼了。 　　人們難掩失望，但很快被烤串所帶來的美味享受沖淡。 　　隔壁的王愛泉商業頭腦靈活，他對這些顧客說道： 　　“我給大夥兒拉個群吧，我晚上就在他旁邊賣啤酒。” 　　王愛泉掏出手機來，新建了一個群聊。 　　*桃園夜市美食群* 　　這邊很快就有四五個人掃碼進群了。 　　李瑞專心致誌的烤串，看到有人為他分擔社交壓力，瞬間覺得輕鬆許多，他不由得向王愛泉投去感激的目光。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各種商家的招牌、燈箱漸漸點亮，桃園夜市迎來了客流的高峰。 　　與此同時，桃園小區的一家燒烤店裡，卻是門可羅雀，生意冷清，一桌客人都沒有。 　　老兵燒烤的老板吳剛不由得問起店裡的兩個服務員： 　　“怎麼這兩天的生意這麼差啊？” 　　兩個年輕力壯的服務員坐在門口剝蒜，目光不時盯著來往的人群。 　　其中一個人回答：“吳隊，好像有人搶了我們的生意，那個賣串的小攤前麵排了那麼多人。” 　　另一個也附和道：“人家那是專業的，你聞聞，多香啊，我都想去買兩串嘗嘗。” 　　吳剛走到門口，也向桃園夜市那家小攤望了過去。 　　好家夥，整個夜市那麼多賣小吃的，怎麼就他家人那麼多？ 　　他一邊聞著烤肉的香味，不忘小聲跟兩個隊員提醒： 　　“在外麵別叫我隊長。” 　　張曉晨聽著吳隊的訓斥，自己嘀咕著：“店裡又沒人。” 　　“嘿，你小子，找打是不是？” 　　“別別別，老板，”張曉晨趕緊求饒。 　　他繼續說道：“不過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那家夥到底是不是在這附近？我們蹲了好幾天了。” 　　吳剛小聲道：“這個人反偵察意識很強，又是個互聯網高手，能大概找到這個位置已經不容易了。” 　　吳隊心中默默思考著。 　　這幾天他們全員出動，埋伏在各個地點，就是想將這個電詐頭目抓獲。 　　本來他們三個是借這個燒烤店掩人耳目的，卻被那個小攤搶走了他們為數不多的生意。 　　略微思考之後，吳隊做出了決定。 　　“你倆也別在這呆著了，乾脆去那家燒烤攤附近盯著，那邊人多，順便學學人家怎麼烤串的。” 　　倆人巴不得去那邊看看，一齊答應下來。 　　他們剛走出門口，便又聽到吳剛的聲音： 　　“咳咳，回來的時候給我捎兩串嘗嘗。” 　　“好嘞。” 　　兩個穿著老兵燒烤的服務員，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向了李瑞的燒烤攤。 　　張曉晨一路走著，一邊驚訝地跟同伴說道： 　　“我去，他賣的烤串是有多好吃啊，這排了十幾號人了。” 　　同伴不由得點頭。 　　他倆聞著香味，穿過秩序井然的人群，很快便走到了燒烤攤跟前。 　　李瑞當然也注意到這兩個醒目的“老兵燒烤”。 　　他不禁泛起嘀咕，同行找茬？ 　　靠前的食客們也抱著看熱鬧的心思，饒有興趣的望著兩個服務員。 　　有的人排隊排在後麵，則是暗暗擔憂，別一會兒打起來，我這麼長時間的隊，不是白排了？ 　　劉雪瑩這次帶來兩個同事，此刻也夾在人群之中，她不由得為那個好不容易走上正道的年輕攤主擔心起來。 　　可以說李瑞燒烤攤前的二三十人，都在靜候事情如何發展。 　　但那兩個老兵燒烤的服務員卻是無動於衷，好像並沒有找茬的意思。 　　他們的目光主要都聚集在李瑞有條不紊的操作上，時不時還四處打量著周圍。 　　我去，吳隊的戰友也沒這麼教過啊。 　　我說我們店裡烤出來的烤串怎麼不好吃呢？ 　　李瑞實在受不了兩人四處打量的目光，他不得不開口問： 　　“你倆有啥事？” 　　兩位服務員從那精湛的手法中回過神來，搬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找書苑 www.zhaoshuyuａn.com 　　“我們來偷學你的手藝。” 　　？？？ 　　如此直言不諱，李瑞不得不愣了一下。 　　他心想即使是自己換在他們的位置，也要對真實的目的稍加修飾吧。 　　這麼直接嗎？ 　　周圍的人群聞言，顯然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但人們也不得不說上一聲，合理，太合理了。 　　技術不行，可不就得學學別人怎麼做的烤串嗎。 　　兩位老兵燒烤的服務員繼續說道：“老板，我們也不白學，你看你身後的桌椅，我們都給你收拾乾凈，我倆免費在你這給你當服務員怎麼樣？” 　　李瑞聞言，倒是有些動心了。 　　雖說這些桌椅是夜市免費提供的，但一些顧客吃完之後，他偶爾也得去收拾一下。 　　如果有了兩個服務員幫忙，那他就輕鬆了一些。 　　而且他的手藝也不怕偷學，互聯網現在很多東西都能查到。 　　知道和做到之間可是一個巨大的鴻溝。 　　他一口答應下來：“好，就這麼說定了，我可不給你們工錢啊。” 　　“好嘞，老板，有啥需要做的，你隻管吩咐。” 　　張曉晨和同事搖身一變，迅速從老兵燒烤服務員，變成了李瑞攤前的燒烤學徒。 　　其實他們兩人自有一番算計。 　　李瑞的燒烤攤前人流量很大，視野開闊，蹲守在這裡比在燒烤店要強不少。 　　而且他們兩個在這裡的身份也不突兀。 　　學不學手藝都是其次。 　　在這裡，對兩人真正肩負的工作最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