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看,我挖了你的眼。”戀花警告。 “是,是,是!”張陌連忙捂著眼睛,似敗軍之將般狼狽而逃。 這場麵,實在太冒失了,差點毀了他正人君子的名頭,不,好像前身並不正人君子,名頭還很不堪。 總之,這次是他錯了。 其實也不能全怪他,張宅雖不大,卻也有沐浴的地方,二女偏偏在此沐浴,這是無意之失。 二女沒有第一時間走出來找張陌算賬,張陌也沒有走,或許他想向二女道歉。 大秦並不比現代,現代一些女的看了就看了,甚至一些女的要求著人去看,這並非虛話,就如時裝模特,如海邊長灘邊,如某些人的電影裡....... 但大秦不同,這個時代還比較保守,貞潔是女子一生所守,除了自己的良人,絕不能被第二人看到,如看了,張陌也不知會是如何結果,反正很不好就是。 大概半刻鐘時間,屋門吱呀一聲開了,張陌知道她們出來了,連忙回過頭來準備道歉,殊不知迎上來的是一柄劍,劍乃青銅所致,卻閃著寒光,直接揮舞而來。 張陌還真未見過如此場麵,慌亂之際條件反射地閃了閃,陰差陽錯地避過那劍。 他雖不善武,但身體夠健碩,行動也迅速,幾個呼吸間便退走遠離那劍,才看清楚竟是戀花所刺。 此女滿臉怒容,有著誓要他死的表情,手中緊握著貼身用的劍,此刻舉劍平指,劍鋒對著張陌。 “登徒子,絕容不得你,納命來。” 戀花腳步輕跨,煞是矯健,一個側身再次刺向張陌。 張陌暗驚,此女是要和他不死不休,如果是一般女子,他倒也不怕,憑著自己幾乎六尺健碩身軀定能硬抗。 但此女明顯和一般女子不一樣,武力很不賴,招招對準他的眼睛,這是要將他的眼睛挖出來。 “陌冒失了,卻是無意之舉,還請見諒。” 張陌豈會坐以待斃,邊道歉邊閃躲著。 他看了二女是事實,卻也未全看,更是無心的,不至於要了他的眼睛,遂大步後退,憑著過人的速度也堪堪躲過。 此女雖是女流之輩,卻也武力出眾,起碼對於他來說是強的。 “戀花,住手,不可傷人。” 正當戀花越舞越起勁時,屋舍內傳來嬌弱的聲音,隨後弄玦從裡麵走了出來。 這一聲喝確實有魅力,將戀花唬住了,張陌也得以喘口氣,卻是警惕地盯著戀花。 此女有些霸道,武力也是了得,要不是他無師自通‘閃字訣’夠快,恐怕都要交代在這裡。 “弄玦,你攔著我乾嘛,此子......如此你我,就得挖下他的眼睛。”戀花雖這樣說著,但手中的劍卻也停了下來。 “莫要胡鬧!”弄玦不想多作勸解,即使她也是受害者。她雖不喜張陌,但張陌乃大王看重之人,盡管他很不堪,也不能真的要挖下他的眼睛。 便走向張陌。 張陌倒是意外,此女竟然為自己開脫,好像自她們進了張宅後就沒有好臉色,其實她現在也沒有好臉色,還特意緊了緊身上的衣飾。 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你如此急匆有何事?如沒有就趕緊滾,我不想看到你。” 語氣很冰冷。 張陌倒是對這語氣不感到意外,好像一開始見到她時也是這種態度,不過人是挺有修養的,應該出自富貴之家。 “確有急事,否則陌也不會如此莽撞。” “說吧!”弄玦沒有一句多餘的話,此刻她每一刻都不想見到如此登徒子。 “二位來到郿縣後可有和蒙族接觸過?” 張陌一臉歉意地說著,他在用表情向弄玦道歉,當然也希望她能如實回答,這關係到接下來的判斷。 “我等為何要和蒙族接觸?”弄玦語氣依舊冰冷,但更多的是不屑,似乎她並不將蒙族放於眼裡。 張陌微微一躬,他讀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二女並沒有和蒙族有過接觸,那問題就來了,既然無人告知蒙族,蒙族又為何知道掠奪案之事,他不認為是那些逃跑的賊人所講,因為他們沒有機會接觸蒙族。 眉頭霎時皺了起來,這事有些蹊蹺。 “你皺什麼眉,不相信我等,哼!”戀花的氣還未消,青銅劍又被提了起來指向張陌,“問完了沒有?如問完,就讓我來挖了你的眼吧!” 又再欺身過來,她始終不肯放過張陌,張陌連忙道:“還未,郿縣蒙族和內史府可有往來?” 眼睛不經意地瞅了一眼不遠處正走過來的護衛,興許是看到這裡的打鬥,他們要過來護主。 他相信二女不會撒謊,但二女可是帶來了護衛,難不保有人和蒙族有關係,泄露掠奪案之事。 “內史府奉公守法,自不會和商賈有來往。”蒙族是老氏族,卻也從事著商賈之事,自然是商賈,“不過嘛.......” 戀花頓了頓,張陌那不經意動作又怎能瞞得過她,她心思縝密,自然知道張陌言外之意,就不是懷疑那些護衛和蒙族有接觸嗎?如果是內史府的護衛,倒還真和郿縣老氏族有接觸,畢竟很多護衛都是主爵都尉挑選過來的,他可是聽說主爵都尉和郿縣老氏族有接觸。 但眼前護衛卻是渭陽君府上的護衛,郿縣老氏族八竿子都打不著,更別說有來往了。 “主爵都尉有可能和郿縣老氏族有接觸。” “當真?” 戀花聽之氣極,鬆下去的劍又再提起,嗔喝道:“你敢質疑我,雙眼別要了。”遂快步閃出,直逼張陌。 張陌豈敢再問,趕緊施展‘奔字訣’快速離去。 這姑奶奶惹不得。 “戀花,回來!”弄玦見戀花要追上去,連忙將之喝住,戀花倒是很聽姊的話,霎時剎住了身形,不忿地回頭,有些不悅嗔怪,“弄玦,你為何攔住我,此獠可惡,就應挖其雙眼。” 弄玦不回應,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卻說教起戀花來:“你依舊改不了胡鬧的性子,可知你還待字閨中,如此下去,將來肯定不受夫家待見。” 戀花不屑地回應:“不受待見又如何,我可是巾幗英雄,將來是要上陣殺敵建功的,夫家豈是我所願?” 弄玦懶得理會這被‘英雄’沖昏了腦袋的人,明明是女子,長得倒也花容月貌,卻整日行男子之事,如果她是內史,還真被其氣死。 如不為她找點事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恐其真的會上戰場。 遂轉移話題說:“戀花,你如此喜歡動刀劍,何不研究一番墨家之道?” 墨家的發展很是波折,前期主攻社會政治、倫理及認識論等理論之說,後期卻是主攻發明創造,其實戰場上部分兵器便是出自墨家之手。 此刻的墨家專注發明創造,倡導動手之能,似乎挺適合戀花的。 “你是想我多接觸嫠縣的相裡姬吧!”戀花那裡看不出弄玦的心思,“此獠和你般柔軟,如我也變得如此柔軟,如何保護你?” 相裡姬乃墨家弟子,善於製造,其製造出不少玩意,得到工司贊賞,在關中地區有些名氣,卻要付出代價是整日和一些死物為伍,無聊至極。 她可不想和此獠待在一起,她喜馬背上英姿,喜馳騁沙場。 要不是她是個女子,要不是她父乃內史,家教甚嚴,恐其已混在軍中,那裡,才是她向往之地。 弄玦被戀花氣得夠嗆,一時連翻白眼。 “是了,是了,我的巾幗。”不想再和這小妮子瞎掰,“趕緊回來繼續沐浴,什麼大棚一股怪味,讓我渾身不自在。” 一聽到沐浴,戀花褪去剛才憤怒的表情,逐而嘿笑起來,她又想到剛才張陌冒失一事,調侃道:“難道被張陌這麼一看,弄玦你芳心動搖了?剛才竟對其如此客氣。” 剛才自己要懲罰張陌,偏偏被弄玦喝退,這明顯就是芳心動搖的跡象。 “你這丘鬼,我懶得理你。”弄玦獨自走進了裡屋,戀花不想放過她,緊跟其後,不一會兒又嬉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