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崩潰的邊緣(1 / 1)

我蜷縮在灑滿陽光的陽臺上,腫脹的雙眼被陽光刺的睜不開,隻好用手腕擋住陽光。   “趙家明,我們離婚吧!”   “我不離。”   “你昨天說的話我想了一夜,也許就像你說的一樣,我們做朋友或許比做夫妻更好。”   “你誤解我的話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此時的趙家明一副穩重的模樣,如果不是我跟他生活在一起我真的會相信他一直就是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嗬嗬,我理解的就是這個意思,我們離婚,這個家我什麼都不要,你把星辰給我就行了。”   “不可能,他跟我姓,還能給你?”趙家明喊了起來,他又開始了變幻,前麵是一副穩重的模樣瞬間又變成吊兒郎當的嘴臉。   我不想再跟他糾纏,鐵了心要離婚,馬上跑去網吧打印了兩份離婚協議,沒再強求要兒子的條件,我隻想痛痛快快地離開這個男人和這個讓我窒息的環境。   “離婚協議我打好了,如你的意願,我直接走人,兒子給你,撫養費我會給,你簽字就行了。”   “我不簽。”趙家明一想到他母親的臉,這個離婚協議他是肯定不會簽的。   “這個婚我離定了。”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趙家明就是不簽協議,我為了離婚已經完全無所顧忌。我常常晚歸,待在網吧的時間更長,最後索性買了一臺電腦回來,我又開始QQ聊天了,叛逆的心掌控了我——不給我自由,那隻好魚死網破了。   我剪短了留了很久的長發,約了一個Q/Q好友見麵,對方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你好,你是沉默?”   “是。”我表麵看上去平靜,心中仍然忐忑。   “你好,我是三生石上,你比視頻裡看上去要瘦啊。”   “是嗎?你結婚了嗎?”我壓根對他的外貌和身份不感興趣,直截了當地問了一句。   “怎麼突然問這個啊?”   “那就是結了,結了就好。”我的語氣聽起來令人捉摸不透。   三生石上很是詫異,他以為我這個叫沉默的女人約他見麵是想談些風月,沒想到這麼直接,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怎麼這麼說,結了和沒結有什麼不一樣嗎?”   “沒什麼,走吧。”我往公園大門走去,這個公園離駕校很近,人來人往的非常熱鬧,我十分清楚在這附近碰到熟人的概率很大,但我無所謂,我就要讓人看見。   此時十點多鐘,公園裡的人很多,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回想起和趙家明曾經在這裡拍過婚紗照,那時的我有一瞬間是幸福的。   “在想什麼?”三生石上湊近了我問道。   “我和我老公就是在這個公園拍的婚紗照!”我微微一笑。   “是嗎?”三生石上有點尷尬。   “你們呢?”我反問道。   “我們沒有拍室外,嗬嗬,就去照相館簡單拍了一張。”   “你愛你老婆嗎?”   三生石上笑了,既尷尬又無奈地笑了:“不要說這些無聊的話題了,說點別的吧!我給你看看手相吧。”   “好啊!”我看著他苦笑了一下,想起剛認識趙家明的時候也給他看過手相,我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個口子,原來男女之間不過如此,愛與不愛都可以。   “你這個人比較愛幻想,很感性,容易多愁善感,這一點我們挺像的。”   “你見過幾個網友?”我抽回手問他。   “嗬嗬,出來玩何必那麼認真呢?你見過幾個?”他反問我。   “你是第一個。”   “不會吧!”顯然他有些詫異。   “你相信愛情嗎?”我的思維太跳躍了,畢竟我根本不在乎這個陌生人。   “啊?愛情?相信啊,當然相信,你……”他越來越搞不懂了。   “我以前相信,現在我覺得愛情就是一個笑話,嗬嗬。”我笑得有點難看。   “或許我們之間就是愛情呢?”   “哈哈哈!”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笑得更厲害了:“這裡人不多,我們去人多的地方吧。”   “額,你確定要去人多的地方?你就不怕被人看見?”   “怎麼,你怕了嗎?”我反問了一句,我就是要讓別人看到啊。   “嗬嗬,你還真的比較特別,我怕什麼?我又不是這地方的人。”   ……   “走吧。”轉了半圈到了午飯時間,我提議去吃飯。。   “去哪裡?”   “去吃飯,駕校門口有家飯店味道不錯,我請你。”   我記得趙家明的同學查國海的店似乎搬到了這附近,如果他看到了也就等於趙家明看見了。   吃過飯,我主動付了飯錢。   “下次還見嗎?”三生石上看著我這個奇怪的女人問道。   “你還想見嗎?”我歪著頭笑著看著他。   “不強求,你喊我,我肯定出來。”   “這是我家的電話,方便聯絡。”我遞了一張紙條過去。   “這……有Q/Q和手機不就行了。”他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沒關係,你記下來吧,那我先走了,有緣再見。”我頭也不回地打了一輛車走了,三生石上站在路邊露出錯愕的笑容。   一個星期以後我又約了三生石上,這次是在趙家明第一次約我的車站。我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長大衣,踩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神情自若地下了公共汽車。這個車站在我的記憶裡是甜蜜的,此時過去和現實的交叉讓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一樣。我徑直朝三生石上走去,他看著我笑了笑。   “今天去哪裡?”三生石上慢慢習慣了我的奇怪。   “過馬路,到對麵去坐車。”   “好。”   這裡也是個人多的所在,各路公交車都在這裡交匯,我從容地和他並排走著,沒有絲毫的顧忌,到了對麵,三生石上忍不住問起來。   “我記得你說過你家住工大那邊,我們到這邊坐車豈不是一個方向,我們到底要去哪裡?”   “我想去郊區看看,聽說有個景區有荷花可以看。”   “現在這個季節哪來的荷花?恐怕都是枯枝敗葉吧?”他很是不解。   “枯枝敗葉也好看,那叫殘荷,走吧,就是這輛中巴。”我叫停了那輛黃色的中巴,直接登了上去,三生石上也趕緊跟了上去。   這輛中巴很破舊,我也是第一次坐,我還特地坐到車子的右邊,三生石上就坐在我的旁邊。汽車發動了,一路上不停有人招手上車,車上的人慢慢多起來。車子快要開到家門口的時候,我莫名地緊張起來,終究還是心虛了,這段路上熟人太多了。   此時又上來幾個人,車子顯得擁擠起來,三生石上朝我這邊靠了靠,還順勢握起了我的一隻手,我錯愕之間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掙脫,我要的不就是這個畫麵嗎?可是我的心卻是那麼的忐忑不安起來。   車子終於駛離了熟悉的範圍,我抽回了手,此時隱約有些腹痛,我的生理期偶爾會疼。一路顛簸之下,終於到了那片荷塘,果然水麵上隻有些枯枝敗葉。也沒有什麼心情看,兩個人就這麼走在河邊,河裡停著好些篷船,一派蕭條的景象。   “你看,果然沒什麼可看的,這個季節哪來的荷葉!”   “確實。”我笑笑。   “你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不過我喜歡。”   我看著他突然問道:“你當初為什麼和你老婆結婚啊?”   三生石上對於我的提問已經沒有那麼驚訝了,隻見他嗬嗬一笑:“也沒什麼,認識時間長了就結婚了,我們都是小地方的人,到年紀就結婚了。”   “嗯,我可以理解為你對她沒有感情嗎?”   “不,感情還是有的,畢竟我們也有了小孩。”   “那你為什麼要和別的女人見麵呢?”   “這麼說你對你老公也沒什麼感情?不然你怎麼和別的男人見麵呢?”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反駁,此時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我隻是迫切地想要逃離而已,於是我自嘲地笑起來,看向遠處的湖麵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算了,不說這個了,往前再走走吧。”   “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麼?我叫俞金淮。”   “孟越,超越的越。”我突然給自己取了這樣一個名字,覺得孟欣然必須死去,從此以後我就是孟越。   “越?挺特別。”   “我們去吃飯吧,今天還是我請。”   在一個簡陋的小飯館吃完了飯,依然是我主動結了賬。我覺得今天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俞金淮卻不太想這麼早結束。   “怎麼,這就回去了?”   “嗯,我想回去了!”   “好吧,這次我帶了禮物給你,不過我落在酒店了,回去的時候我拿給你。”   “是什麼?”   “秘密,到時候你自己看吧。”   我並不怎麼感興趣,隻想早點回去。又是一路顛簸,到了車站下了車我準備走,俞金淮喊住了我:“我住的酒店就在前麵,很近,你去拿了再走吧。”他很誠懇地看著我。   我猶豫了,並不想要什麼禮物:“下次吧,下次再拿。”   “下次我還不知道什麼時間回來,也許以後都不來了,你拿了就走,很快的。”   “好吧。”我想著這個人看上去不像一個壞人,反正拿了就走。   酒店就在火車站附近,規模不大看上去很正規,俞金淮領著我上了電梯,電梯在三樓停住了,出了電梯走廊開始變得狹窄,光線也變暗了,這讓我警覺起來,猶豫之間房間到了。   “到了,進來吧。”俞金淮開了房門臉上淡淡地沒什麼表情。   “我不進去了,你拿給我吧。”   “好,你等一下。”俞金淮沒有強求,他朝房間裡走去,很快拿了一個盒子出來了,他依然站在門內:“這是蘇繡,一塊手帕。”他打開盒子,果然是一塊手帕,白色的緞麵上繡了一朵紅色的花,赫然就是一朵翻卷著花蕊的“繡球花”。   我直直地看著那朵熟悉的鮮紅色的花朵,雙腳不知不覺地走進了房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拿起那塊手帕,果然就是以前夢中的紅色花朵。正在我神情專注之時,俞金淮順手關上了房門。我聽到了關門聲,一抬頭發現自己竟然進來了,握著那塊手帕緊張地看著俞金淮。   “謝謝,手帕很好看,那我走了。”我作勢要去開門,俞金淮怎麼會任由我走呢!隻見他快速上前把我抵在墻上,我大驚失色,雙手擋在我們之間,怒目而視:“你乾什麼?”   “乾什麼,你既然出來了,不就是想尋求這種刺激嗎?現在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就不要假正經了。”俞金淮紅著雙眼,露出嘲笑的嘴臉看著我。說罷,他低頭作勢要吻我,我我猛力一推,俞金淮沒想到我的力氣這麼大,猝不及防間撞在墻上。他怒了,待要上前,突然發現我手裡拿著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原本以為你最起碼不是一個壞人,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卑鄙。”我眼神堅定的盯著他。   “你不要開玩笑了,說得你自己好像多麼高尚一樣,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知道你在利用我,所以我們各取所需不好嗎?”俞金淮還要上前,我眼神決絕,將刀架在脖子上看著他。   “我覺得你不會想要這個結局的。”   緊張的氣氛持續了幾秒,他從我眼裡看到一種絕望,終於他覺得認真的女人最好還是不要惹:“算了,你走吧,你真是個掃興的人,玩不起就不要出來玩。”俞金淮掃興地往後退去。   我打開那扇門頭也不回地跑下樓,出了酒店門直接打了一輛車,一手握著刀,一手握著那方手帕,渾身戰栗。